剽窃是一顶歪戴的帽子,我们甘之如饴,趋之若鹜
“随着生活越来越复杂,人越来越多,选择也越来越多,每小我剽窃的也越来越多……剽窃有点像是在年夜街上买一顶帽子,再满意洋洋地歪着戴。剽窃来 的想法往往会加倍成功:比起更有独创性的其他头饰,比如一块多汁的牛排,或一把椅子,帽子就是一个更好也更实用的选择。这没有什么好羞愧的。剽窃是好 事,如果没有剽窃,人类作为一个物种早已经灭绝了。比起我自己腹中那点可怜的存货,剽窃能让我接触到无限丰富和多样的想法。”
以上纯属剽窃英国《金融时报》专栏作家露西·凯拉韦(LucyKellaway)。哦!不!不是剽窃,这是鉴戒、是致敬、是站在伟人的肩膀上。 在现在的语境下,我该坦荡荡。正如《爱情公寓》总编剧汪远把自己剽窃美剧英剧定义为“鉴戒”和“致敬”,剽窃是罪恶,鉴戒是虚心,致敬是谦卑,贬义词成功 洗白为褒义词,瞬间化陈旧迂腐为神奇。
原本,也许,可让我们稍微回顾下昔时原本的那个模样。在那个纯真年代,单是撇头看下同桌的考卷,也是心有惴惴的。在那个纯真年代,即便分了几 本书抄几段毕业论文,也是会心有不安,生怕被惩罚的。在那个纯真年代,即便是偷偷剽窃了,不幸被揭露了,仍是要羞愧含恨,感觉夜夜难眠,不知以何颜面视江 东长者,更有甚者不知如何背着污点过残生的……剽窃原本同等的词汇是剽窃、偷盗,而现在这一切都被倾覆。
铛铛推出自有品牌电子书产品,CEO李国庆说,“我们就是直接抄kindle的。”
《爱情公寓》编剧汪远说,“如果现在有人说我们剧跟哪部美剧一样,我感觉那真是在夸我。”
这与将克里姆林宫幕僚官员作品据为己有的俄罗斯特务安娜·查普曼(A nnaC hapm an)所言的“剽窃的确是上个世纪的罪名”,的确就是“英雄”所见略同。
相比现在社会对剽窃的麻木、纵容、迁就,对剽窃的直言不讳、年夜张旗鼓、满意洋洋,甚至追逐、追捧、崇拜,那个纯真年代真是“怯懦”“羞涩”得可爱了。
剽窃就是生产力,这背后就是中国盛行的成功学逻辑
依旧是剽窃露西·凯拉韦的一段话:微软以剽窃为根本,成立起了一个价值2000亿美元左右的商业帝国。就连一直被当作特立独行之典型的苹果公司 (A pple),一些最重要的手艺也是在史蒂夫·乔布斯(SteveJobs)在施乐(Xerox)亲眼见过之后才捣鼓出来的。
除此以外,我们还可见的是,散发着剽窃体味的小企鹅屹立在中国IT界的鳌头,逍遥江湖。剽窃《老友记》的《爱情公寓》成为新一轮的收视热点,坐 收告白商之利,要不然,它哪有千字万元来赔偿?还有,剽窃也能找到工作。谷歌公司推出的“即时搜索”发布不久,就被一个美国的年夜三学生剽窃,并且还用在了 著名的视频网站Y ouT ube上。成果是,它受到了Y ouT ube首席执行官的青睐,并向他发出了工作邀请……剽窃的歪帽子公然吸睛,剽窃的牛排公然肉嫩多汁,剽窃的个子公然比常人要高。剽窃就是生产力。
而埋头苦干的创新者在哪里?我们见不到他们的面目。他们模糊,他们边沿,他们落寞。他们所做的唯有划清狭仄的领地,生怕卷入剽窃江湖的混战中。 但在资讯如此发财的现实中,这又何其坚苦?这就像伯夷、叔齐不食周粟,只在深山中食野草,到头来却悲怆地发现原来野草也流着周的汁水。他们所做的可能还 有,原本一起埋头的火伴在“弃暗投明”之后,剽窃成百万财主、社会精英、上流名士之后,仰天长啸———“伦理安在!道德安在!”在全民剽窃的社会中,这些 不剽窃者成了远离现实的异类,或,说得好听点,叫作执着刚毅的抱负主义战士。
残暴的现实、求生的欲望让我们中的大都成不了伯夷、叔齐,事实上,在成功学的教育下,我们中的更大都人愿意主动地追逐剽窃,甚至崇拜剽窃。在成 功学堂而皇之的说教背后,是不择手段的行为逻辑。更多的我们只能恨恨地说,为什么没有学校开设一门剽窃专业,为什么没有人有兴趣教我们怎样才能更擅长抄 袭?而这所有一切的背后,只在于,似乎剽窃比其他任何事情决定着能否更快地成功。其实,殊不知,在剽窃的第一步起,我们就预设了自己创不了新。我们就已经 打算了自己从流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