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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怎么看不合群的人(领导怎么看不合群的人喜欢讲别人是非的男人什么心里)

发布时间:2022-05-22 18:39:23   作者:谁为谁伤   来源:网友整理   我要投稿

领导怎么看不合群的人(领导怎么看不合群的人喜欢讲别人是非的男人什么心里)

全部的领导人员是结合实际成才起来的,没人可以先天性就变成1个领导。如若仔细观察身边,我们会发现总有一些人,他们喜欢独来独往,不乐意与人过多交往。下面我们分享领导怎么看不合群的人看法。

领导怎么看不合群的人1

一、不合群之人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在乎别人眼光

不合群之人必然会遭遇一些人的暗地讥笑,甚至是排斥,但他们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他们非常明确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且愿意为之付出一切时间与精力去努力。

他们主观意念非常强烈,分得清主次,不会为了群体放低手段,去刻意讨好别人。更明白就算强迫自己付出,讨好别人,最终也换不来自己想的东西,又何必去浪费时间,靠人不如靠自己

在不合群之人眼里,别人的想法与自己无关,何必浪费时间与之计较,对自己的成长毫无意义。

身边有些人你会感觉很久没有他的消息,聚会从来不见其露面,可能还会因此抱怨一下对方不合群,太孤傲。但过了一段时间后,忽然得到这人的消息,人家早在某个行业或者领域做出了自己的成绩,早已把我们抛在了山脚。

这就是不合群之人身上暗含的力量,明白想要什么,不顾一切冲刺,至于别人的眼光,关我啥事?这也是强者能成功的根本原因所在,知我想要,用尽全力。

二、不合群之人不会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不相关的人与事之上

不合群之人,并不代表他与所有的人合不来。而是他只愿意与同频的朋友交往,只专注某个领域,精简自己的社交圈,减少大量为了合群的无效社交,只专注于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专注反而容易带来精进,自然也容易成功。正如一个喜欢打篮球的人,自然不可能混在足球圈里;喜欢看书的人,也不可能被喜欢泡吧的群体相融。

不合群之人,也不意味着他感情冷漠,不需要朋友。反之他会觉得感情很重要,也很珍贵,更愿意将其留给值得自己重视之人。一旦你走进不合群之人的心里,成为他认定的朋友,那这份友情反而会走得更远。

不信你去观察身边不合群的人,他一定会有朋友,虽然不多,但这些朋友却非常地铁,铁到令人羡慕。

三、不合群之人从不随波逐流,有自己独特想法

不合群之人不用为了在自己不喜欢的群体之中拥有被认可的一席之地,而刻意去伪装、附和他人,甚至是随波逐流,时间久了失去了自己独立人格、思想。

不合群之人之所以常不合群,是因为他有自己独特的想法,与身边群体意识不相融,自然难以合群。他们愿意遵守自己的内心行事,坚定自己的想法,不愿为别人的眼光而改变。

我们纵观历史,会发现很多天才,成大事者,当时常常是人们眼里的“怪胎”。著名小说家毛姆因为口吃,父母双亡被欺负,就常常一个人躲在角落看大量书籍,成为闻名于世的作家。

领导怎么看不合群的人2

一、长相亲和力不够

这个原因倒不是每个人都有,但又不可否认,长相对人际交往方面的作用还是不容忽视的。就像我前面说的那个同事一样,长得一副“奸人脸”,虽然心地是纯正的,可接触不多、不了解他的同事就不太敢放开了跟他走关系。

这也不能完全说都是这些同事心眼不正,确实我们从人的天性来理解,肯定是更加喜欢跟更具有亲和力形象的人来往。

比如我们看娱乐圈,当红的这些影星、歌星们,基本上都是高颜值,笑容灿烂而甜美者,要是长着一副苦瓜脸,那确实很难在娱乐圈混得开。

二、性格出现问题

这个方面,个人还是觉得性格占据很重要的主导作用。如果一个人不善于辞令,从不主动与他人交流,别人根本就无法了解你的三观、德行,不敢和你走得近也是合乎常理的'。

我们去看一个单位里头,人缘好、混得开的的大部分都是善于辞令、巧言善辩之人。

性格孤僻的人,即便他不得罪人,也难以讨得别人的喜欢,别人也不愿意跟他搭伙合作,因为他得不到领导、同事的喜欢,缺少利益共性。

就好像我那个同事,半路上遇见领导、同事都不主动打个招呼或者微笑示意一下,总是绷着个脸,搞得领导、同事都心里起疙瘩:他是不是对我有怎么意见咋的?

所以,我们人在职场,要是想自己混得好、吃得香,受到领导、同事的欢迎,需要学会善于沟通交流,主动出击。

1、要敢于表达出自己的观点和自己的各种想法,这样才能更有利于别人了解我们是个怎么样的人,平时都在想些怎么事情;

2、平时也要多主动关心他人,通过语言、行动的传递,别人才能更多感受到你的友好与善意;3、如果不沟通,不爱说话,很多行为就很容易被别人所误解。比如半路上遇见领导、同事都不主动打招呼,就算你怎么都没做,不打招呼这个事情本身就很容易让领导、同事产生了各种想法,这就是一种误解。

三、有心人故意诋毁你的形象

我们不能完全排除职场上有些心眼不正者,会刻意去诋毁别人的形象和名声。我自己就碰到过类似很多这样的同事,他自己工作从来不扎实不认真,就爱三姑六婆的去八卦别人,专门喜欢在人背后品头论足,专管六国贩骆驼。

而且这类人有个特别鲜明的特点,特别喜欢欺负寡言少语、不善辞令的老实人。因为他看准了老实人就算知道是他说的,也不容易反击甚至报复他,就更加得寸进尺,一而再再而三。

而且经过他这样的嘴到处传扬负面的形象,本来一个老实人,就变成人人都讨厌疏远的对象了。

四、不合群,无法充分融入集体

一般性格比较孤僻的人,往往也表现出不太合群的这一特质。比如单位里部门搞活动了,他自己也从来不发表意见和看法,不参与关于活动的讨论,到了活动的时候也自然很少主动和大家密切接触交流。

长此以往,部门中的其他成员就不太待见这样的同事。甚至如果原本有人愿意去帮助他融入,他自己也表现得不够热情,这样一次两次之后,那些乐意帮助他的同事也都没有愿意帮衬他的积极性了。融入不了团队,自然就不受人欢迎了。

不合群并不意味不能合作。

从九型人格的角度分析,如果专家型性格的人做领导,会让下属觉得不合群,因为他喜欢独处,喜欢思考。但是他有全局观,知识渊博,擅长数据,资料分析,逻辑清晰,人员分工明确,分析问题解决问题能力强。关键是你在工作中遇到问题的时候,他总能给你做全面分析而且给出中肯建议,这样的领导你不喜欢吗?

工作中就是各司其职,把工作做好,实现组织目标,人聚在一起是因为需要协作,而不是为了在一起而成群。在大公司里面,因项目临时组合的矩阵式组织结构,在项目结束后就解散了。解散之后也不能说该项目经理没有领导才能,因为这是组织职能。

领导本就是独立于群之外而存在的,需要的时候他可以加入群,不需要他可以随时抽离,对领导能力而言,合群不是关键核心能力。只要领导能带好团队,把控流程,保证质量,达成业绩就可以了。成功的领导没有一定之规,各有各的方法。

我觉得这得分情况。首先一个人不合群那肯定是有原因的。一个人为什么会不合群呢?

所以,作为一个领导就应该和自己的下属有交集,打成一片,这样才会取得他人的尊重和信任。一味的不合群必然导致自己偏听偏信,也不能保持冷静的头脑,更不能做出正确的决断。这样的一个不合群的领导必然会导致灭亡。

合群的人没有实力。不合群的人大多偏激。只有那些不屑于讨好别人、实力与气场强大、进退有度,张弛有道、进攻凶猛但不恋战、防守顽强又能持久、特别是知道自己的实力和才华应该用在正确场合与时间节点的人~~~才适合做领导。

领导也可以理解成一群人的群主,不合群的领导是不被下属拥护的,领导要看大小,如果是小领导是必须合群,毕竟很多事要亲力亲为,不合群无法有凝聚力,员工会对领导有偏见,会有抵触,影团队业绩,大领导就可以不合群,和下属打成一片反而没有威信,大领导就要孤独,有威严这样才好管理!古时帝王都叫自己孤家寡人就是那个意思,所以领导要不要合群要看这个人的高度!

什么是领导?领导是在一定条件下,指引和影响个人或组织,实现某种目标的行动过程。其中,把实施指引和影响的人称为领导者,把接受指引和影响的人称为领导者,一定的条件是指所处的环境因素。领导的本质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互动过程。

领导本质就是人和人之间的互动,一个不和群的人,性格多多少少有些孤僻,就不可能与人互动,也不可能带动大伙,引领团队,这样的人,肯定就不适合当领导了。

我们可以想想,一个不和群的人如果当上领导,那么在平时工作中,如何能用好人?有的员工对客户的比较了解,有的员工对产品比较了解,作为一个领导,你平时不与员工互动,试问你如何知道员工的特点?这种情况下,用人肯定用不好的,很容易让产品的员工去市场,市场能力强的来做产品。员工的优点得不到发挥,业绩上不去,那么领导还能当得下去吗?而且员工平时有一些想法,也会因你的不合群而没办法表达,这很容易造成员工的流失。

一个优秀的领导,永远都是融入下属,了解下属的情况和想法,能最大限度的让员工发挥其才干,这才是好的领导。

所以,一个不合群的人根本不适合当领导。

(农健/图)



闯入者

金华园小区有些年头了。

它在2010年建成,占地1200多亩,4个区,3700多户。上百栋高层住宅楼灰扑扑的,高密度带来些压迫感。沿街满布商铺,餐馆、生鲜店、理发店、药房、咖啡馆,热闹而寻常。

仅从外观看,金华园的二手房成交价高得有些“离谱”——1.8万的单价,比周边小区高出至少三成,在全贵阳也算得上“顶流”。

高房价背后是某种隐藏价值。居民口中,这里是贵阳市直单位的“福利房”小区。买下这里的房子,相当于买下一份安稳且体面的中产生活。在金华园,生活可以全依靠步行:附近有公园、医院、图书馆,走10分钟就能到配套的幼儿园、小学和初中,去市政府不超过15分钟。

三面都被小区包围、只面向金华园招生的北师大贵阳附小,便是配套名校之一。在口口相传的评价里,这所学校的教学质量在全贵阳能排进前10,“观山湖区最好的”。

在城市新区,教育资源总是匮乏些。区里为此在2011年引进了北师大品牌,学校的办学愿景是,“每一颗星星都闪亮”。

自然就有了冲着名校而来的家长。徐璐一家就是为了孩子搬来的。在她看来,贵阳的教育水平和大城市不一样,“遇上一个好老师不容易”。

特殊的社区构成,同质化的学生家长群体——他们大多是公职人员,也有人经商,或在高校、银行、律所、媒体工作。这也成了金华园的一个卖点:大部分家长受过高等教育,对孩子的教育肯定也很重视,学习氛围更佳。

妞妞家也是社区的“闯入者”,但毫不违和,爸爸刘扬是贵阳小有名气的中医,妈妈王爽是贵州某科研院所副研究员。爸爸开的中医馆离小区不过两公里,为了方便他上下班,2019年7月,一家人从郊区搬了过来。两个月后,妞妞上小学了。

不过是小学一年级,王爽说自己没想太多,哪怕妞妞第一次语文随堂测试得了53分,第二次56分。好歹有进步。

只是,和近十个拿满分的孩子相比,这点进步太微小了。同学们大多上过幼小衔接班,提前学了拼音和10以内的加减法。

那时,妞妞也没闲着,她学了钢琴、画画,也踢足球,皮肤晒得黝黑。

王爽早就做好了妞妞基础薄弱、要慢慢进步的心理准备。事后回想,她反思自己没考虑到,“学校和老师会通过排名,强化妞妞和同学的差距”。


作业这件小事

一开始是几乎每个小学一年级家长都经历过的鸡飞狗跳。

生活紧张得像在“打仗”。每天晚上,夫妻俩辅导完妞妞写作业,再陪她洗漱、上床睡觉,到晚上快11点,才有时间做些自己的事。第二天早上,又得在8点前送妞妞上学。

王爽,这位39岁的副研究员成了“伴读书童”。为了节约时间,她甚至提前把每门课的习题本翻开,铺在桌面。

一家三口都成了“炸药桶”,不是两口子吵架,就是夫妻俩朝女儿发火。有时作业量看起来是一小时的事,妞妞拖了三四个小时,王爽轻易就被引爆,“怎么不快点写?”

“不好玩!”妞妞沉闷了不少,从学校回来,常常瘫在沙发上发愁。王爽想起不久前的幼儿园,这个小女孩蹦蹦跳跳,和小朋友的故事总也讲不完。

生活怎么变成了这样?第一个学期结束,王爽和丈夫讨论,妞妞的学习能力没什么问题,成绩逐渐从不及格到及格,再进步到七八十分。焦虑在于:在学校,妞妞不只跟自己比,还要和已经“抢跑”的同学比。

回顾自己的经历,刘扬自认为凭着对专业的热情坚持下来,而不是靠死记硬背。和写作业相比,他更在意培养思考能力。一块儿读完绘本,他会让妞妞在沙发上发会儿呆,给她留下一些“空白”时间。

王爽也一样,她学哲学出身,认为当孩子具备思考能力后,学习就是最简单的事儿了。她也担心过多作业会影响妞妞的学习热情,对孩子来说,“保持好奇心、探索心,比什么都重要”。

夫妻二人决定,不再为作业的事为难孩子。

一年级下学期,受疫情影响,妞妞在家上网课。课程只有半天,按照老师的规划,下午是作业时间。王爽则把这半天分配给户外运动,去公园晒太阳、踢球、溜滑板。吃过晚饭,6点半,妞妞开始写作业,到8点,再练会钢琴,9点半睡觉——写不完的,爸爸代劳。

代写作业没几天,班主任发现了。双方达成共识,要是孩子完不成作业量,可以选择性少做些。老师仍会在少做的作业上批注,夫妻俩权当没注意。

后来,王爽听说,当时的班主任私底下其实也流露过对她的不满,但至少在明面上,双方相安无事。

不管怎样,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名师来了

没多久,二年级开始了。

语数英三门主课老师因为各自的原因离开了学校,刚带完毕业班的Z老师接任了班主任。

这是一位受到家长推崇的名师:贵阳市名班主任、市骨干教师,拿过市小学语文教师基本功大赛七项全能一等奖,带的班曾获得区特等奖。

语文作业也多了起来。家长们在一个没有Z老师的群里感慨:

“我家孩子今天早上大清早起来赶作业。”

“语文作业这量有点大,而且有点超纲。”

有家长说起孩子考试前不舒服、呕吐。“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有人问。

妞妞一家和老师关于作业达成的平衡也被打破了。

2020年8月开始,妞妞的咳嗽持续了一个多月。9月23日,刘扬向Z老师申请,妞妞被确诊为过敏性咳嗽,下午需要长期请假,去医院做脱敏治疗。

10月16日中午,刘扬照常去接妞妞。11点55分,离放学还差15分钟,Z老师在家长群发布信息:“(昨天作业)凡是非A全部重做!何时完成何时离开,望周知。”等了一个多小时,妞妞还没出现,刘扬着急,趁有车来,校门打开,尾随进了学校。

在刘扬的叙述里,他走进教室,和讲台前的Z老师说明情况,就带妞妞离开了。Z老师也没说什么。

两天后,班级家委会成员陈飞——一名高校教师联系刘扬,想约他谈谈。“为什么这样的事会被转给家委会?”王爽不明白。

家委会的普及,可以追溯到2012年,教育部出台《关于建立中小学幼儿园家长委员会的指导意见》。文件指出,“沟通学校与家庭”是家委会的基本职责。

陈飞后来向家长们解释,自己在家委群中了解到,Z老师对刘扬接走孩子“有些想法”。他认为,班上只要有一个家长和老师关系不好,“大家都没好日子”,就主动提出,由他去沟通。

陈飞描述,自己去了刘扬家,劝他,小学老师(态度差),不客气地讲,就是“职业病”。不要太认真,知道老师什么意思就行了。

“一句话,老师就像领导,不管对不对都要听她的。”刘扬总结。


联名“驱逐”

贵阳的秋天总在下雨,整个城市笼罩在雾蒙蒙的水汽里。妞妞的咳嗽一直不见好转。

半个月后,2020年11月3日中午回家,妞妞开始哭,伴着咳嗽,又急促地喘起来,呼吸困难。刘扬赶回家处理,他判断,这是过敏性咳嗽引发的急性哮喘,可能是情绪波动产生的应激反应。

这天语文课结束,Z老师把妞妞叫到办公室补写作业——这让她错过了一整堂数学课。“害怕,委屈。”王爽分析妞妞的心态,“少写作业”原本是家长和老师商量好的事,可她还是受了惩罚。

这一次,王爽积攒的情绪爆发了。电话里,她连珠炮似的向Z老师发问,“你对孩子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让她到办公室写作业?已经说了孩子身体不好,请假条也交了,还要怎样?

王爽承认自己表达过于偏激,那段日子,她处在痛苦中,“一方面希望孩子可以正常休息和生活,一方面又很恐惧,不知道作业没写完,她会在学校里经历什么”。

家委再次上门,这次又多了位“说客”。他们评价王爽和刘扬,“太单纯,不懂人情世故”。

结果还是和上次一样,谁也无法说服谁,“不欢而散”。王爽表明态度——家长和老师间没有领导跟被领导关系,“别说家长了,孩子跟老师也是平等的”。

可妞妞得继续上学。这次,夫妻俩找到了校长,2020年11月20日,在校长协调下,他们同Z老师见面,协商对孩子“分层教学”。在一名知乎用户发出的聊天截图中,11月21日,疑似Z老师在家委会群里提到,自己和妞妞父母对谈一个多小时,达成共识,“以后大家是一个大家庭,团结起来,和和美美多好啊!”

彼时王爽还不知道,电话冲突的第二天,11月4日,家委就组建了一个没有她家的家长群。建群第二天,家委在群内通知家长,放学接孩子时签署一份请求校方劝诫妞妞转学的请愿书。请愿书对王爽的“指控”包括:向老师提出对孩子“特殊照顾”、不尊重学校规章制度、影响班级荣誉、反对其余家长加强孩子课后练习的要求、长期在上课时间微信及电话骚扰历任和现任班主任等。

一位家长看到群消息,把这事交待给了接送孩子的老人。

另一位家长陈晓签了名,她印象中,王爽“不太合群,有些麻烦”。至于请愿书的内容,她也没做过多了解,跟自家孩子没什么关系的事,“接受老师、家委的安排”就行了。

这意味着,在王爽和家委成员、Z老师沟通前,联名“驱逐”妞妞的事已经发生了。


“刺头”家长

在副研究员王爽和医生刘扬的世界里,因为意见相左产生争论“太平常了”。

在王爽单位,有次开会时,一位领导起草的设计方案被下属当场推翻;也有同事因为观点起了争执,互相拍桌子,争得面红耳赤。但会桌上吵完架,下班大家还是跟没事人一样,一块聚餐去。

刘扬开中医馆,病人是靠他多年积攒下来的名声吸引来的。凭手艺吃饭,他觉得没必要刻意讨好谁。

为了孩子,王爽很快成了“刺头”。在和家长们的“论战”中,她逻辑清晰,说话喜欢列举“123”。她评价自己,“战斗力很强”。

家长徐璐对王爽的印象是:教师节,她反对过集体给老师送礼;运动会选拔队员,会较真地理论参加比赛到底是为了拿第一名还是锻炼孩子能力。

在单位也是“刺头”吗?王爽摇了摇头,打趣道,“在哪儿都当‘刺头’,也忙不过来。”在孩子的事上,她会更较真。

对作业量的不妥协,让妞妞一家和Z老师的关系在2021年3月,二年级下学期开始,急剧恶化。

Z老师在班上推行4人学习小组。小组间根据学习情况竞赛,完成作业情况、上课回答问题都是考核指标。第一周起,妞妞回家后总是哭,同组同学说她是“学渣”,影响了小组排名,罚她在课上补作业。

第二周,情况更糟了。

3月12日那天回家,妞妞又开始掉眼泪。从她呜咽的叙述里,王爽得知,Z老师让她补前一天的作业,同学们不愿意和她做朋友了。

又是作业。王爽给Z老师发去了一条1700多字、“有最后通牒性质”的信息,内容包括妞妞是否可以选择性完成作业、是否应该公布成绩排名,以及对小组“连坐式”惩罚的讨论。

Z老师回复,关于作业完成量,“尊重家长意愿”。她也提醒王爽,“希望不要到了中高考用分数来选拔孩子的时候,你们再来后悔当初的不在意”。

第二天,王爽注意到,家委们没来由地在班级群里带头发声,认可分组模式,“孩子们在小组协作中培养了团队意识、增强了集体荣誉感”“我们家支持小组合作”。接着,家委发放调查问卷,要求家长实名填写是否需要老师布置课后作业、订购教辅、公布成绩。

“不就是在说我们家吗?”王爽不忿,自己和老师的沟通内容,怎么又成了家委们针对的对象?

到了3月15日,双方关系彻底破裂。

这天中午,王爽做了件很不“知识分子”的事:为了把女儿“救”出来,她强行翻越了校门。

伸缩门不高,伸腿,一跨,就能攀着翻过去。这件“没什么困难”的事,后来被传成“妞妞妈翻墙”。回忆起来,王爽坚持,为了保护妞妞,自己不得不这么做。

不安从这天早上就开始了。一起床,妞妞就开始磨蹭,不肯上学。王爽答应,中午就接她回家,这才哄去了学校。

11点多,王爽提前到了校门口,打算和Z老师谈谈。保安处后来的情况报告记录,保安告知Z老师,王爽要求入校,Z老师回复,没收到王爽的申请信息,告诉保安“不予理睬,杜绝放行”。

校门外的王爽,却看到一位家长正在校内。她开始胡思乱想,疑心Z老师正体罚妞妞,“不然为什么别的家长可以进,我就不能?”事后才知道,那位家长是代表家委会跟班。

翻进学校,王爽径直跑到教室外,妞妞在上课。一切正常。

而目睹“翻墙”的家长,在家长群发出消息,“刚刚,妞妞妈翻进围墙来了,坐等闹事的样子。如果哪些家长有空就麻烦过来,很怕人的勒。”附上“大哭”的表情。紧接着,有人跟了句,“Z老师让大家过来。”


三次家长会

妞妞辍学了,在王爽“翻墙”的第二天。

刘扬给校长发去的信息这样写:“妞妞因班主任语言暴力、歧视、实施体罚等行为,心理健康受到严重伤害,于3月16日辍学。”

一周后,学校发布了处理报告,要求王爽以书面形式向学校道歉。至于刘扬提到的Z老师语言暴力、歧视等行为,调查结果则是“未发现投诉事项存在的客观事实,属于家长的主观猜测”。

报告还提到,事发次日,37名家长联名请愿,要求学校加强纪律管理,对扰乱学校秩序的行为进行处理。

几乎同一时间,王爽又得知,在事发第三天召开的家长会上,有家长说,妞妞在学校时用电话手表录音,Z老师附和。多位家长向南方周末记者证实了这一情况。

王爽开始整理证据,4月,向省、市、区教育部门递交了对Z老师的举报材料。

一位家长对南方周末记者分析,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和家委会对Z老师的“捧杀”不无关系。当妞妞家和Z老师的矛盾,被转换成家委会和她家矛盾后,“以王爽的性格,更不会屈服”。

家长们又组织了场家长会,讨论如何应对举报。有家委提出让孩子们停课以示抗议。也有人建议,派代表去市、区教育局反映情况,或是再写封联名信,请求留住Z老师。

陈晓回忆,家长会上发言的“总是那么几个人”,大多数人都沉默。她纳闷,这本该是学校和老师处理的事,“为什么家委会参与,再让我们也参与进去?”

到5月末,校方召集了一次家长会。Z老师在会上说,自己已经被教育局约谈,“我当场表示我很委屈。但没办法,政策法规就在那放着”。

校长则建议家长们“不要再多说,把事态再扩大”。“3·15事件”原本可控,闹成这样,学校有责任,也有家长们的推动,“在座的、充满感性的家长们对老师的爱,走偏了方向,导致事情不可调解”,“家委会要有边界,不越位,不错位”。

从上门沟通到联名“驱逐”,家委会在事件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几位家长回忆,一年级时,家委会由家长公开报名参与,而到了二年级,家委会成员则由Z老师指派。

南方周末记者尝试联系数位家长口中的家委,有人否认自己是家委,也有人拒绝了采访。

在校方召集的家长会上,校长还提到,班上有家长给王爽提供信息。

“到底是哪位家长?”有人问。

“我要知道,就把他揪出来打一顿。”一段会议录音中,校长的声音大了起来。

贵阳市教育局在8月公开了对Z老师的通报。其中,列举了Z老师在教师节收受家委会礼品、公布成绩排名、考前漏题、对家委会排除个别家长单独建群的行为默许并参与等行为,撤销她的年级组长职务、取消“市级名班主任”称号。

家长们炸开了锅。他们在群里喊话王爽和刘扬,“一个多好的班级,多好的老师,怎么就成这样了?”

“凭什么因为你家,能影响我们这么多家娃娃?”

“不要再害大家了。”

也有人提出,“更该走”的是向王爽传递信息的家长。有人提醒,大家要“擦亮眼睛”,“或许那个平日里跟你走得最近、最贴心的,就是内鬼!”

一位当律师的父亲发起倡议:全班写联名信,承诺无条件支持老师管理和教学;如果不同意签字,自行体面离开;曾经做“递刀人”的,私下找老师道歉并取得原谅。

“在这个班级氛围下,没有人能独善其身。”有家长在私下聊天时说。


谁是“内鬼”

陈晓试图让自己做个“局外人”。

这完全是出于自身利益的考量:她工作忙,很少参与班级事务;她支持老师布置作业,毕竟将来孩子“高考、公考都是千军万马”;再说了,这是妞妞家和老师的矛盾,和自家没什么关系。

区教育局调查时联系过她。工作人员问,3月18日的家长会上,Z老师有没有说过妞妞电子手表录音的事?

“我忘了。”

“你确定忘了吗?”

“忘了。”

在有公证员见证、同步录音录像的情况下,陈晓还是说了谎,“既然选择这所小学,你还能干吗?”

后来,她也庆幸自己没说真话。她听说,家委会知道有位家长在调查中确认了Z老师说过电子手表一事。这是个小圈子,没有秘密。

即便如此,陈晓还是成了家委们怀疑的“内鬼”。

“太气愤了。”原因可能是她没在家长会表明态度,也可能是她没让孩子疏远妞妞,孩子还总跟妞妞一块玩。

很快,Z老师和一部分家长的朋友圈不再向她开放。

2021年9月1日,又是一个新学期,班上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比如,4人小组的分组不仅按照成绩高低划分。陈晓看了分组名单,发现家委的孩子们几乎被分在了一起,而和自己家孩子一组的同学,似乎也都是“边缘人”。

同组的家长开始相互“试探”。“你们去教育局了吗?”“家委会有些话是不是说得有些过激了?”

慢慢地,大家熟络起来,发现彼此都被怀疑是“内鬼”。

猜忌和戒备在蔓延。10月中旬,一位家长在群里发起接龙,计划带孩子去农家乐烧烤。陈晓和丈夫盯着群考虑了一整天,还是拿不准如何回复。“不敢乱说话”,他们担心,不接龙又会被怀疑——这似乎不单是一次烧烤,而是在做“内鬼”筛查。

“仿佛在演《甄嬛传》。”陈晓觉得这比处理单位里的关系难多了,至少在单位,有什么后果都冲自己来,而在班级里,家长做错什么,都会作用在孩子身上。

在连串事情后,原本白纸一样的孩子,也被有意无意地抹上了几笔,“学会了拉帮结派,明白要保护谁,帮助谁,敌对谁”。

陈晓听几位家长说,班上两个孩子打闹,混乱中女生把男生扎出了血。冲突发生后,有同学看到了过程,但没告诉老师事情起因。

现在,孩子放学回家,陈晓总会问一句,“在班上有被欺负吗?”

哪怕得到否定答案,她也不放心,“我家孩子比较懵,是不是有些事还没感觉到?”


“没有赢家”

2021年10月末,妞妞家里陆续有记者到访。

下午5点多,妞妞背着粉色书包,从临时借读的民办学校放学了。她一下子缠到王爽身上,搂住她。“树袋熊,累不累呀?”王爽说话声柔和起来。

妞妞不知道自己的事引发了什么波澜,只是疑惑于“最近怎么这么多哥哥姐姐来做客”。从学校回家有27公里,又赶上晚高峰,近一个小时的车程让她有些疲惫。

妞妞的学籍还在北师大贵阳附小。王爽仍坚持要求撤换班主任Z老师——要是不换班主任,妞妞和“内鬼”的孩子都会继续受到影响。她无法接受的原则性问题是,如果妞妞最终转学,Z老师还在原班级任教,家委会也不受影响,那意味着对妞妞的“驱逐”成功了。

要转学也不容易。义务教育阶段的公办学校就读按学区划分,除“特殊原因”外,只有一种情形可以转学,学生户籍随父母户籍迁出该学区。王爽也曾提出了转班申请,被校长拒绝。

唯一的路径是离开这个社区,转去民办学校。不论经济支出还是时间成本,都会带来不小的压力,“我们没有做错,为什么要承担后果?”

在其他家长看来,他们的孩子已经在承担后果。

徐璐注意到,孩子从上学期末开始就“飘了”,“写的字都快飞起来了”。至今也没有老师敢管他们班,“作业不好好写,老师都不知道该不该管”。

徐璐至今仍陷在对校园安全的恐慌中,“翻墙”事件后,从学校到家这一两百米路,家人必须接送孩子。在徐璐眼里,王爽成了不可控因素,万一哪天她再闯进学校,施加暴力,怎么办?

10月中旬,事情经媒体报道后引发关注。那段时间,Z老师将近一周没上班,语文课由其他老师代课。“东一个老师,西一个老师,有时候连老师都没有。”

老师是不是又接受调查了?又或是舆论压力太大,休假调整了?如果Z老师走了,谁还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徐璐抛出一个又一个猜测。她不敢打扰老师,只能干着急,“小学三年都快过去了,地基没打牢,上面的建筑怎么能高呢?”

南方周末记者尝试联系Z老师,她以希望专注教学为由婉拒了采访。

早在2019年11月,贵州省教育厅等9部门发布的《贵州省中小学生减负方案》规定:小学一二年级不得留书面家庭作业,中高年级每天作业总量控制在1小时内;一二年级每学期可以组织1次统考,其他年级每学期不超过2次,不能公布考试的成绩、排名。

2021年7月,“双减”政策落地,进一步明确对作业总量和时长的压减。

家长对于减负的焦虑,在“驱逐”事件上被无限放大。徐璐打听到,别的班还会在私下做测验,“要是整个贵阳的小学生都没有作业和考试,我们也可以没有。那为什么现在别的班有,就我们班没有?”

一位家长把孩子和已经念高中的老大做对比,“学业不像老大那样顺”。

“本来我们就受了干扰,最后反倒成了恶人。”照顾孩子起居上学已是一地鸡毛,如今还要面对网络暴力,这位家长抱怨,“我们也郁闷没地方说话。”

陈晓觉得,这个班级要是不换班主任,起码得重组家委会,弥漫着猜忌的气氛才能被打破。

和王爽有过联系的一位家长没那么乐观,经过了几轮报道,热搜上了好几次,教育局和学校还是没给出解决方案。她也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不再接受采访,即便以后安排孩子转学,“也不能和学校、教育局弄得太尴尬”。

事情发展成了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谁都没有赢,受伤害的都是孩子”。

妞妞。 (受访者/图)



妞妞

孩子比成年人更在意朋友。对经历了辍学、借读的妞妞来说,尤其是。

关于这个问题,王爽提到的一个细节是,妞妞辍学的第二天,楼下有同学喊,“妞妞,下来玩儿!”正坐在王爽腿上聊天的妞妞竖起耳朵,下意识用双手捂住嘴巴,硬是愣了几秒。她跑向窗台,个头还够不着窗户,得踮起脚喊话,“我听到了,马上下来!”

回忆起孩子当时的手足无措,王爽有些哽咽。这是她最脆弱的时刻,妞妞成了“被孤立伤害过的孩子”。

“他们都喜欢我,都愿意跟我做朋友。”辍学的头两个月,妞妞反复说起,有同学告诉她,班里起码有20个人都想跟她玩。王爽模仿妞妞说话的神态,微微扬起头,重音落在“20个人”上,带着些炫耀。

王爽陪她看电影、讲故事、做手工,也到医院做心理干预,试图让她忘掉在学校的不愉快。但“同学不跟我玩”这件事,妞妞还是会挂在嘴边。

“他们为什么不跟你玩呢?”一天晚上,王爽录了段视频。

“Z老师说我成绩不好,同学们就跟着说我成绩不好。很多人就不理我了。”

妞妞的成绩其实没那么糟糕。王爽举例,二年级上学期期末考试,语文得了93分,班上39个同学,她排26,数学、英语都是99分。

对Z老师的通报公布后,夫妻俩和妞妞坐在餐桌边,花了一晚上,一字一句念了遍。他们试图向妞妞解释,老师也有犯错的时候,说你“全班最差”也不一定对嘛。

读完,妞妞没说话,发了会儿愣。刘扬后来留意到,她很少再提起那件困扰自己的事了。

最近,担心还有联系的同学受到牵连,王爽悄悄删除了妞妞电话手表里他们的联系方式,双方没法再通话了。

“可能手表中病毒了吧。”妞妞问起怎么手表里少了些好友,王爽随口编了个理由。要不然,怎么跟孩子解释不能和小朋友打电话,否则可能会吓到别人父母呢。

在金华园,事情传开了,戾气开始出现在这个三千多户的小区业主群。

“不能让这种校闹祸害大家。”

“往死里打,大不了赔钱。”

“快点把门牌号码人肉出来。”有人提议。

“我们去家里送祝福”,“把指甲整尖点”。有人附和。

头像不是班上家长,王爽不知道他们是谁,会在哪里出现。

因为小学生作业引发的风波,不只妞妞家这一单。2021年10月13日,有人在人民网留言,大连某学校的家委会成员让家长同意老师给一年级孩子留作业、考试,称“不同意老师这么做的家长,就会被家委会从群里踢出去”。

(为保护受访者隐私,文中均为化名)

南方周末记者 韩谦 南方周末实习生 张熹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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