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参加宴席(梦见参加宴会是什么意思)
梦见参加宴会有什么征兆,在梦中发生这样的事情不一定会有坏事发生,白天心中所想便会在梦中呈现,梦中所出现的事物往往是人们关心的,梦见参加宴会有什么征兆,快来看看吧。
梦见参加宴会有什么征兆1
梦见参加宴会(聚餐吃饭),这是一个好梦,如果在宴会上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陈年佳酿,表示你在事业上会大有收获,财富不断累积,而且和朋友也处的很好。
梦见参加结婚喜宴,表示爱情方面处于停滞状态。为了小事与情人吵架,……因为双方都倔强,所以始终找不到和好的机会。这时,你不妨先让步试试看。
梦见宴会,表示愉快的时刻快要来临。
梦中如果宴会显得混乱,意味着疏忽或疾病导致争吵和不愉快。
梦见赴宴迟到,暗示周围会有许多人批评你的某一行为。
心理学解梦
梦境解说:梦者如果在梦中获得任务,参加宴会工作,并担任服务,那末他便应该注意不保守和不隐满生活中的许多好事,因为他始终是一个无私的人。如果他自己是宴会的客人,梦境让他意识到寻求营养的迫切需要(不仅是身体上)。
心理分析:梦者从梦境中获得启示,不能随心所欲地动用自己的精神能力。在质量问题上,他应该满足于第二回精神营养的选择。
精神象征:节日宴请象征着人们寻求精神营养的迫切愿望。
梦见参加宴会有什么征兆2
谈婚论嫁的人梦见参加宴会,说明观念不合,太过刚强,难成。
创业的人梦见参加宴会,代表财利平顺,有口舌是非,秋季有损失。
准备考试的人梦见参加宴会,意味着理冬成绩欠佳,影响录取成绩。
一、梦见参加宴会的相关解释
梦见宴会,人谋。
梦见宴会,表示愉快的时刻快要来临。
梦见宴会,这是一个好梦,如果在宴会上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陈年佳酿,表示你在事业上会大有收获,财富不断累积,而且和朋友也处的很好。
梦见参加宴会,这是一个好梦,如果在宴会上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陈年佳酿,表示你在事业上会大有收获,财富不断累积,而且和朋友也处的很好。
怀有身孕的人梦见参加宴会,预示生男,春占生女,慎防外伤流产。
打算出门的人梦见参加宴会,建议大变动,延期几天再出行。
二、梦见参加宴会的心理学建议
情报运良好,特别是休闲游乐上的愉快消息最值得留意。朋友来的电话中有著幸运的暗示,一时没接到电话也要赶快回call喔,错过好康的就可惜棉。同时,如果有机会接触年长、知识丰富或某个领域的名人时多跟他们攀谈藉机推销自己。爱情方面,如果对之前分手的情人还有著依恋的话这两天倒是再度接触的好时机,试著联络对方看看,对方也存有一丝依恋的可能性喔。
梦见参加宴会有什么征兆3
一、梦见参加宴会
暗示着今天的你颇有一点守财的倾向,虽然目前的财务状况还是比较好,但是你对前景的担心有所增加,心里也会策划着新的投资理财计划。
二、梦见自己参加宴会工作
应该注意不保守和不隐满生活中的许多好事,因为他始终是一个无私的人。
梦见自己参加宴会,是宴会的客人
梦境让他意识到寻求营养的迫切需要(不仅是身体上)。
三、梦见节日宴请
象征着人们寻求精神营养的迫切愿望。
楔子
SVN财团大楼顶楼
享誉国际的知名财团SVN近来真是流年不利。不,应该说打从老总裁卧病以来,公司就进入“兵荒马乱”时期,但所谓的兵荒马乱并不是指公司内部人员的争权夺利,而是指老总裁和董事会相中的接班人之间的不妥协。
SCN是个大财团,一旦接掌了它,那可就真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
就是有那么一个人物,把SVN总裁的宝座视为烫手山芋一般忙不迭的往外抛,宁可成天不务正业的泡在股票市场大玩操盘游戏。
那个敢直接挑战老总裁的权威和董事会那群不苟言笑的LKK一致决定的人,就是老总裁的长孙蔺劭阳。
提起那不肖孙,蔺威豪心中五味杂陈。打从蔺劭阳懂事之后,就无时无刻不和他唱反调,为他安排好的路他偏不走,要他学经济,他去抱个国际法学博士回来,要他回来相亲结婚,他躲到华尔街去玩了两年的股票!反正他要他往东,他宁可往南、北、西,就是不听话。
他蔺威豪这辈子叱咤风云、纵横商场,到现在还制伏不了一个年轻小辈,这真是枉费他一生的威名,更何况这年轻晚辈还是他孙子!
天!他不想不呕,一想还真是呕到快吐血,让他没面子到极点。
SVN总裁的位置在他眼中远不及股票市场那些红红绿绿的数字吸引他。
要不是劭阳是他孙子、要不是他天生对金融有异于常人的敏感度、要不是他有颗超高智商的金头脑,他早就放弃他了!
也不想想,就凭SVN总裁的宝座,他蔺威豪要找个继承人还不容易?
这小子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现在一群人正为那小子齐聚一堂,召开“捕阳”大会。
说起“捕阳”大会,此次已经堂堂迈入第二届。
上一回大伙决议先来个苦肉计,欺骗他说祖父罹患绝症将不久于人世,要他克尽孝道回公司帮忙。
那段期间,蔺劭阳让公司元老见识到他惊人的能力,更坚定蔺威豪把总裁位置传给他的决心。
当然,不久于人世的谎言很快就被拆穿,于是,蔺劭阳又不务正业去了。
不久,蔺威豪真的病了,可这回蔺劭阳只是常去探望他,说什么也不再回公司帮忙。因此公司才会进入兵荒马乱时期,想办法把蔺劭阳再骗回来。
而光是想把他骗回来已经困难重重,最近又频传蔺劭阳被不明人士袭击,这件事令“捕阳”行动更增添变数,也急坏了蔺威豪。
为了确保孙子的安全,蔺威豪派保镳随侍在侧,可蔺劭阳依旧不断遭受袭击,那些保镳也不断的遭到撤换。
昨晚蔺劭阳又遭袭击,这一回蔺威豪再也看不过去,抱病参加“捕阳”会议。
说是“捕阳”不如说是“保阳”,若保不住他,捕了个死阳回来也没用!
蔺威豪冷冷的打量一下参加这次会议的主管,抱病的他声音还是雄浑有力。
“又是些不济事的家伙!”当人保镳的自己没事,反教该保护的人受伤,这种保镳要来何用?他是花钱请人来看他孙子受伤吗?蔺威豪极为不悦的沉下脸。“不过叫你们去找几个保镳,你们倒找了群酒囊饭袋!”
连这次被撤换的保镳,已经是第四回,要不是劭阳命大,他们蔺家早就绝后了。
大伙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开口,“蔺总,咱们老叫保镳保护孙少爷也不是办法。”
其实保镳老被撤换,有一半的原因该归咎于蔺劭阳的不合作。试想,一个老和保镳们大玩躲猫猫游戏的人谁保护得了啊!
“我怎么会不知道?”蔺威豪横了部属一眼,口气更加不悦。“在找到老是袭击他的人之前,不先派保镳保护他,难不成等他出事吗?”他已经派人着手追查此事,相信很快就知道有谁敢动他的主意。但在查明真相之前,他需要真正有能力的保镳帮他好好照顾孙子。
“可……可是保护孙少爷是件棘手的事,保镳人选只怕不好找。”说穿了根本就是那些保镳不愿接受委托。
蔺劭阳的难缠和不合作已经令人不敢恭维,任价码再诱人,也没人敢接这任务。
“不好找也得给我找出来。”蔺威豪沉声道。“反正不要再让我听到劭阳那小子受伤的事情,否则……你们就看着办吧。”他的利目往在场众人脸上一扫。“今天会议到此为止。”说着,他将旋转椅一转,以椅背对着大家。
SVN的高阶主管们也只有你看我、我看你,心中大呼棘手。
大家均垂头丧气,忧心忡忡的走出会议室。
“蔺总。”待大伙走光后,业务经理刘允俊仍留在会议室中。
蔺威豪不急着回过头去,只是冷冷的开口,“有什么好的提议吗?”
“关于保镳的人选,我想到一个人。”
他的话令蔺威豪转过身子。“看来这一群人中,总算有一个可以为我分忧了。”顿了一下他再度开口,“你所说的人选是……”
第一章
终于甩掉第四任保镳了!
蔺劭阳好不容易恢复身边无闲杂人等的自由生活,心中不由得一阵惬意。
在这首屈一指的高级Club里头,昏黄柔和的灯光更突显出美酒佳人的魅惑力。
呼!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自在的过夜生活了。蔺劭阳俊美帅气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这会儿第四任保镳因为没能保护他不受到伤害而被辞退,想必他能有一段自由清闲的时间了吧?老实说,身边老跟着一堆人的感觉真的不怎么愉快。
他又不是犯人,后头干啥老跟着一些监视他的家伙?
何况就凭那些保镳的身手想保他平安?嘿,以他们三脚猫的本事,遇上训练有素的杀手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得偷笑了,还想保护他。
想来也真好笑,他一个剑道、跆拳道皆属高段的好手,还得仰赖保镳护身?要不是他闲来无事,想知道究竟是谁对他的小命这么有兴趣,也想知道对方的实力,就凭那些杀手?嘿!
为了隐藏自己的实力,他可是每次都很配合的让那些杀手给砍几刀……嗯,其实也没有啦!他只是在毫发无伤的皮肤上涂一些红红绿绿的药水,装作被砍得很惨的样子而已。只是药水涂多了也不太有说服力,于是他又叫“神医”好友把他的手打上一层可活动的石膏,然后吊起来。
瞧瞧他现在这种快体无完肤的模样,如果那些人仍再找他麻烦的话,那还真算他狠。
趁他那老担心他“嗝屁”的爷爷尚未找来下一任保镳,这些天是他最自由自在的时候,不好好轻松一下,不是很对不起自己吗?
他一面享受着杯中的美酒,一面注意着刚才走进来的三男两女,那些男人看他的眼光似乎不太友善。呵!他倒忘了,爷爷找不到保镳保护他,并不意味着别人也找不到杀手来砍他,瞧,里头还有两个老外哩!乖乖,现在经济不景气,连老外都越洋砍人赚外快了。
哎,红红绿绿的药水他都已经涂了这么多,还要他怎么样?他们难道不明白适可而止、见好就收的道理吗?
其实这段时间,他对于是谁老爱使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对付他的事已调查得差不多,而且对自己老扮丑角供人欣赏也早就厌倦。
嗯,是很久没有活络筋骨了。
蔺劭阳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俊美的脸上扬起了挑衅的笑容,一双犀利的眸子直瞧着坐在他前方的三个男子。当他看着他们时,对方也正以令人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的三角眼回敬,双方随时有一触即发的可能。
在Club里头打架滋事好像有些没品,更何况他打架的事要是不小心传到爷爷耳中,他若不惊吓过度,也非蒙羞上吊不可!身为世家子弟还真有许多抛不开的束缚。
而且这地方要打架稍嫌狭隘,玩起来不过瘾。
那群人显然也顾忌到这是公共场所,因此没敢贸然行动。
既然他们在等他反应,他怎能不替他们好好的找一个挨打的地方?蔺劭阳站起身,不客气的用手比了个“到外面玩”的手势,然后径自往外走。
“这小子真他妈的急着投胎!”
三人立即跟上。
他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仍嫌地点不够好,继续往里头走,可跟在后头的三人已经沉不住气的叫住他。
“站住!”其中一人对他大吼。“你要死还得选地点吗?”
蔺劭阳止住了步伐,轻松的转过身子。巷子里昏黄的灯光映照出他脸上嘲讽的笑意。
对方有些讶异的互望一眼,对于蔺劭阳在以一对三的情况下仍能如此嚣张感到不可思议。
“这地点不是为我找,而是为你们找的。”他仍一脸笑容可掬,心想,在这个地方应该可以玩得很尽兴。
可是,当他发现有人出现在另一端的巷子口,背光的身影一步步朝他们靠近,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懊恼,不过很快的又重拾笑容。
看来爷爷又为他找到保镳了。哎!原以为可以清闲一段时间,真是扫兴!
不过,这次的保镳只有一个,以往不是都一大群人?难不成爷爷也采取所谓的精兵政策了?
“你这小子态度竟敢如此嚣张,莫非你找了帮手?”说着,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回头看了眼。在看清楚来者的人数时,他们方才担心的脸色转为轻蔑。
哈!他们当是一票人呢,原来只有一个,那挺好打发的。
随着对方身影一步步靠近,蔺劭阳和那三个杀手的脸色都变了,前者是讶异而不可置信,后三者却是更加轻蔑的笑了起来。
堂堂一个享誉国际的大财团总裁,竟然派一个女流之辈来保护自己的孙子,他们方才还以为是道上什么响当当的人物。
“我当这回来了什么狠角色,原来是个女人!这是你找来挨打的,还是来让我们兄弟享乐的?”嘿嘿嘿,这女人还不是普通的货色哩!
蔺劭阳看着站在数步开外,一身黑衣劲装的女子,她一脸清灵秀雅的楚楚模样,一看就知道是来挨打的。
“你是谁?”他可不希望连女人都来这浑水。
“我是谁不重要,我知道你是谁就行了。”黑衣女子冷傲的直视前方,连正眼都不屑看他。
嗯,看来是个狠角色,他是被她惹人怜爱的外表骗了吗?蔺劭阳心中暗忖。
“这女的够辣,我喜欢!”一个杀手色迷迷的说。
老天!今天真是走运,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这样一等一的货色。瞧瞧眼前这女人,说脸蛋有脸蛋、说气质有气质,身材也是一级棒,光是看着他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不怕死就来啊。”黑衣女子仍一脸冷然。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一面说,眼睛一面不安分的往她身上瞧。
“就凭这句话,你就死定了!”黑衣女子抬起一张倾国容颜,冷然的美目中顿现肃杀之气,在对方仍弄不清状况下赏了他一巴掌。
“喂!你……”蔺劭阳情急之下拉住她的手。她毕竟是女流之辈,以一对三会吃亏的,况且他蔺劭阳还没到要女人来保护他的地步吧?
黑衣女子不领情的冷眼以对,“放手。”
“我是在帮你耶。”根本是在救她好吗?瞧瞧这不知恩图报的家伙还用那种冷飕飕的眼神看他,要不是他还有一点怜香惜玉之情,怕她受伤、吃亏,他才懒得理她哩!
“真正想帮我的话就闪到一边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惹人嫌。”见他仍杵着不走,而对方的拳头又至,她用力的将他推开,一手挡下对方的拳头,回身一踢,又摆平了另一个想偷袭她的杀手。
她身手不凡的硬底子令蔺劭阳安心了些,开始有心情欣赏黑衣女子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招式。
叫他闪到一边他就得闪到一边吗?他蔺劭阳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惹人嫌,而且还是在他一向吃得开的女人口中听到。
算了!瞧瞧这冷冰冰的女人比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身手,不禁令人怀疑她真的是女人吗?那些漂亮而利落的动作还真不是女人做得到的。
嗯,很有专业水准,怪不得爷爷会选择让她来保护他。
他还在想着时,黑衣女子已经将那三个杀手摆平了。
蔺劭阳很给面子的给她掌声,“好!女孩子中很少有这种身手。”他诚心的说。
黑衣女子仍一脸冷漠,“我听不出你的话是褒是贬。”
“重要吗?”就他多年来对女人的研究,要征服跟前这种呛女人的不二法门就是——
她呛,你要比她更呛!
他倒是好奇,他这么问,眼前的酷女郎会有啥反应?
“的确不重要。”她终于正眼看他,可是却是像看害虫一般鄙夷。“所以,”她像是在警告一般的说:“以后在我面前就不必说这些废话了。”蔺劭阳有些傻眼。这女人还真不是普通的呛!心脏不够强、脸皮不够厚的男人,只怕和她说不上几句话就暴毙身亡了。
这女人天生爱用话来刺激人吗?怎么说话这么杀人不见血?
“喂,你……”
“还有话要说?”
“如果你是我爷爷派来保护我的,从此刻起就不必跟在我身边了。”纵然他承认她身手过人,可是要一个女子老跟在他身边,他怎么想怎么不对。
“恕难从命。”
“一个大男人要一个女人保护,你不会觉得很奇怪?”
“是很奇怪,可是,人是习惯的奴隶,任何事一旦习惯,再奇怪的事也就变得不奇怪了。”
“你一定要这样话中带刺吗?”蔺劭阳第一次发觉,原来女人也能够那么有杀伤力。
“老话一句,习惯就好。”
深吸一口气,蔺劭阳压抑心中的怒气,“你前来保护我也是为了钱吧?这样好了,你只要离开,我愿意比我爷爷多付你双倍的酬劳。”
“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很了解钱的魔力,只可惜我是人不是鬼。”她冷笑的看着他。“我承诺过别人的事就不会为任何理由而更改,所以省省你的金钱策略吧。”
“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他仍试图说服她,他再怎么样也无法接受一个女人保护他。
除了有点大男人心态作祟之外,就拿一个最现实的问题来说,总不能他到风月场所去,后头还跟着一个女人吧?
天啊!那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光是想象他玩乐的兴致就去了大半。
黑衣女子懒得再和他争辩不可能改变的事实,她有些不耐烦的反问,“你还有别的事吗?没事的话我们可以回家了吧?”
“我们?回家?”蔺劭阳不可思议的提高音量。“你没有搞错吧?”身旁跟着一座冰山,他往后的自由日子不就宣告胎死腹中?
“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的安全,因此,我认为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会比较好。更何况我已询问过蔺老爷的意思,你反对也没有用。”
又是那个死老头!蔺劭阳对他恨得牙痒痒的。
既然这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他也只好对她出言恐吓了。
“我可是先警告你,我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孤男寡女同住一个屋檐下,会发生什么事我可不敢保证。”这种冰山美人一看就是视贞操为生命的圣女,相信这些话应该可以令她知难而退。
她以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在我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已经把最糟的情况都考虑进去了。如果……”
“怎样?”
她淡淡的扫了一眼躺在地上仍爬不起来的三个杀手。“他们是你的借鉴,你以为呢?”
蔺劭阳仍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不怕死的话,那也由得你。”
“由得我吗?希望你说话算话。”就凭她这句话,他就一定要她为所说的话付出代价。“有朝一日,我一定要采下你这朵多刺的玫瑰。”
她给了他一眼他在痴人说梦的表情,然后不置一语的回身就走。
“喂,你……”
“还有事?”她背对着他冷冷的问。
“以后既然要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不能老叫你‘喂’吧?”
“我叫曲宁。”说完,她又迈开步伐往前走。
“曲宁?”他喃喃自语的重复了一次。
看着她的背影,蔺劭阳忽然有主动了解一个女子的兴趣,不过他只是想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罢了,并没有别的意思。
对手太强悍,他得要摸清楚对方的底细才安心。
曲宁是吧?他记住了!
第二章
这个没人性的姓曲的女人!她除了拳脚功夫了得之外,跟班的功力也不含糊。
现在蔺劭阳除了睡觉和上厕所之外,其他时间尽数充公,天!再继续这样下去,他不疯了才是奇迹。
为了让她知难而退,他已经由温文儒雅、懂得怜香惜玉的翩翩佳公子变成没啥格调到自我厌恶的毒舌派一族,她还是不动如山!
他第一次遇到女人这么有能耐,她就是有办法任他说得再难听仍端得住那张八风风吹不动的冰山脸,往往在他毒舌到最高点,差一点连自己都毒发身亡之际,一个抬眼看向曲宁——
她还是以那似笑非笑、看害虫一般的表情看着他。
这个女魔头,她不应该叫曲宁,该叫“取命”才对!
她已经剥夺他所有的时间,现在他连偷个十几分钟的时间和美国国际调查总部连线的机会都不可得,因为他的电脑竟然选在这个时候背弃他——挂了!
他最近是招谁惹谁啊?为什么老是诸事不顺?
不行!他得想个法子让她自动离开才可以。
总部交给他的事情堆积如山,他现在连偷个闲打个电话都有问题,更甭说能处理事情了,而且曲宁是个很精明的女人,让她待在他身边终究太危险,他怕她知道他是国际调查组织的一员。
国际调查组织乃是结合世界各国的各界精英所组成,它是针对国际重大刑案而设立,为了维持客观、中立,它不隶属任何国家,独立于任何机构外。由于其性质特殊,成员莫不是万中选一,因此它十分受到世界各国的尊重与支持。
蔺劭阳因是哈佛的国际法学权威吕森博士的得意门生,且通过组织一连串的严格测验而破例加入。因此,当他还是哈佛法学院三年级的学生时,已同时具备了组织精英的资格。
由于组织侦办的案件皆属国际重大案件,因此仇家不在少数,所以他们的身份还是愈少人知道愈好,这毕竟太特殊。
像最近他老是遭人找碴的原因,就是因为某一黑道组织不知道打哪儿来的消息,怀疑他和组织有关系,因而才派人想探他的底细。
每个加入组织的人员,有能力防身是最基本的条件,因此是否有扎实的功夫往往成为仇家试探的方式之一,毕竟组织里的精英几乎以学者居多,一个文诌诌的学者能有扎实的功夫底子就太奇怪了。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那些杀手不直接一枪毙了他,而是赤手空拳,了不起只拿把刀砍他的原因。在确定他的真实身份之前,他们不会贸然下杀手。
其实他们试探他那么久了,大概也快放了他,毕竟没有一个调查组织的精英是需要一票人保护,甚至在有人保护的情况下仍受伤的。
在这些派来试探他的人眼中,他只怕是被归类为根本不济事的富家子弟吧。说到这点,他还真得感谢爷爷派来的那些名为保镳,实为跟班的“肉脚”。
其实他习惯独来独往,不喜欢被人前拥后簇的感觉,只是再怎么样也好过目前的状况。
他一定要想法子把曲宁赶走!原本想先弄清她的底细再来个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今电脑挂了,想连线回总部调查她这个人已不可能,于是他改变主意,想直接把她激走。
一思及自己所想的办法,他的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偷偷看向曲宁,却发现同在一部车上的她正以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自己,毫无预警的,他竟然感到头皮发麻。
这女人又是那该死的表情。
“可惜啊可惜!”蔺劭阳故意摇头叹息。“再美的女人若老是一副气焰高张的表情,还是会令人忍不住想揍一顿的。”
曲宁懒懒的看了他一眼,装作没听到他的话。“现在这种时候,你最好不要常涉足公共场所。你待会进饭店后多久出来?”
天,这女人!“你知不知道我是到饭店里去会女友?”这就是他今天安排的戏码。
她老爱跟着他进进出出,一点私人空间也不给他,就连在家上厕所她也守在门外。针对她的尽职,他索性安排个和情人翻云覆雨的戏码给她瞧,一连上映个几天,看她还跟不跟!
一个姑娘家,要她守在门外像个皮条客似的,他就不信她不知难而退。
呵呵呵!现在就等着看她那张脸垮下来的样子。
曲宁淡淡的开口,“你跟谁见面不关我的事,少给我惹麻烦就行了。”
“你……”第一次遇到保镳这么嚣张的,他深吸了口气,“保镳都像你这么有个性吗?不过很多保镳都是因为太有个性而丢了工作,你不怕因此失业?”
“你在暗示我会遭人解雇吗?”从曲宁脸上根本看不出她心里真正的感受。
“我不否认你工作能力强,可是你可不可以偶尔有些表情呢?”
“例如?”
“笑容。”
“笑容?”她微扯嘴角,但眼里并无笑意。“我是来当保镳的,不是来卖笑。要看笑容,你只要大钞一砸,多得是专为你笑的脸。”
“如果我砸大钞的对象是你呢?”他扬着使坏的笑看着她。
曲宁将车子停在饭店门口,将钥匙交给泊车的服务生。她根本不理会蔺劭阳近似挑逗的话。“下车。”
“你还没回答我呢!”他下了车仍坚持要得到答案。
她下车后仍不理会他的问话,径自道:“我在一楼的咖啡厅等你,一个小时够你和女友好好聚聚了吧?”
“你不陪我上楼,守在门口以防我发生事故?”她不陪他上去,他今天安排这出就没意义了。
“你不是一向希望我离你愈远愈好?”对他难得的怕死和小心,她有些好奇。
看她存疑的表情,蔺劭阳难得的端起架子,“你在一楼喝咖啡,我和女友约在十楼见面,若有什么意外,远水可救不了近火。你的任务不就是保护我的安全?我出了事,你对我爷爷不好交代吧?”
曲宁对他的话不置可否,静静的跟在他后头,进入饭店大厅。
在等电梯时,一对出色的男女由饭店附设的酒吧走了出来。曲宁一看到那个男人,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她微转了个角度,不希望对方看见她。
蔺劭阳心思细腻的察觉到这一点。
“原来你也有仇家?”他有些恶质的挑了挑墨黑的浓眉,心中不禁有些得意,想不到你也有这么一天!
他侧过头瞧了瞧,曲宁逃避的那对男女都还算得上俊男美女,她没事见到人像见到鬼干啥?
一定有问题!
曲宁垂下眼脸,密长若扇的羽睫掩饰住她不安的眼神。感觉到对方仿佛注意到她,且一步一步靠近,她有些慌张的抬起头看向蔺劭阳,眼中掠过恍若求救般的眼神,手也在不知不觉中轻扯他的西服袖子。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忽然在蔺劭阳闪着嘲弄的眼眸中找回理智,她终究放下扯着他袖口的手,默然无语。
“你不是……曲宁吗?”那男子走向他们,并且开口问。
躲了半天仍躲不过,曲宁有些懊恼,可也只好面对他。她旋过身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好久不见。”
“两年不见,你更加美丽动人了。”王中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好一会才看了蔺劭阳一眼,有些倨傲无礼的问:“你男朋友?”
听他这么一问,曲宁有几秒钟的怔愣。
见她不否认,蔺劭阳也不急着开口澄清。
他很好奇,为什么曲宁没有在第一时间否认呢?这不太符合她的性子。
“我想……”像是故意顿了一下,王中云接着说:“应该不是吧?如果你仍没治好那要命的毛病的话,没有男人可以忍受女朋友这样子的。”
“你……”曲宁有些愤怒,欲言又止。
见她难堪的样子,他故意挖苦似的冷笑道:“怎么,你的朋友还不知道你的毛病?”
“你说够了吗?”曲宁像是用尽所有力气才将声音控制得如此平稳。
蔺劭阳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他只是不明白一个男人何苦把女人逼得慌成这个样子?他可以感觉到曲宁的不安。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对于事不关己的情况采旁观态度的他,今天怎么会有这么泛滥的正义感和同情心,总之,在他还没理清心态时,已经伸出手握住曲宁。
“你……”对于手中突然传来的温暖,曲宁有些感动,更多的却是讶异。
蔺劭阳握着她的手,眼睛却看着王中云。“我和曲宁已经论及婚嫁,她有什么毛病我会不清楚吗?”
“论及婚嫁?”他对于蔺劭阳的话显然很讶异。“你是男人吧?”他仍觉得不可思议。
对于他没头没脑的问话,蔺劭阳还算有风度的维持着笑容,甚至幽对方一默,“就是因为是男人才会喜欢她啊。”
他该不至于怀疑他是“圈内人”吧?这男人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说起话来这么没大脑?
“一个男人竟然能够容忍女友‘某方面’有问题。”王中云似笑非笑的看了曲宁一眼,然后压低声音对蔺劭阳说:“她在那方面根本是冷感!”
曲宁委屈的炫然欲泣,粉拳握得死紧。
“真的吗?”蔺劭阳一脸讶异。
“你果然不知道!”王中云阴冷的一笑。
他曾和曲宁有过一段情,交往了足足两个年头。在这两年当中,他向她求欢不下数十次,却没有一次成功。
他和她最多只吻额头!交往了两年,他连她的唇都没碰过,这种爱情也未免太“柏拉图”了。
有一回假借醉酒之际,他想一偿宿愿。他算准了女人的力气终究不比男人,因此欲来个霸王硬上弓,谁知道曲宁不是一般的弱女子,他偷香不成,在一个恶虎扑羊的动作中,差一点给踹中命根子,进医院去了。
他住进医院的第二天,她就对他提出分手。
分手?!花了两年的时间在一个女人身上,他连碰都还没碰就分手,那他这两年岂不是做白工?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在不甘心和怀疑之下,他开始要人调查曲宁,才弄明白究竟怎么回事。
她根本是性冷感,对任何男人都没感觉。
天!和这种人在一起简直是浪费自己的生命,因此当他知道真相之后,立刻主动和曲宁划清界限。
“我的确不知道。”蔺劭阳露出夸张的表情,喃喃的说:“我真没想到……”但在王中云洋洋得意的笑容中,他说出令他脸色为之一变的话,“没想到你那么中看不中用,竟然能把一个热情有劲的女子给弄成性冷感。”他嘲讽的一笑,“你是怎么办到的?”
“你……”王中云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他原本想借此侮辱曲宁的,没想到……
“说曲宁性冷感,只怕是你‘无能’吧。”
“你胡说!”
“我胡说?”蔺劭阳的手大胆的放在曲宁纤细的腰上,亲密的将她搂近。“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欲求不满的人吗?”他挑眉看了王中云一眼,然后深情款款的看着曲宁。“如果不是房里的事不宜多说嘴,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小宁宁是多么热情的小东西。”
听他如此胡扯,曲宁只想一头撞死。
她红着一张几乎要贴到胸口的脸,心中直呐喊着,别再说了!
饶了她吧,他的话不但令人脸红心跳,还肉麻得教人想吐!小宁宁?亏他叫得出口。
为了不让蔺劭阳再说出令人心脏负荷不了的话,曲宁深吸一口气抬起头,“你……不是要上楼吗?走吧,电梯门开了。”
出其不意的,他亲昵的在她粉颊上拧了一把,“你就是这么急性子!”
曲宁的脸更红了,两抹嫣红映在她白皙的脸上,模样娇俏得直令人想咬一口。
蔺劭阳看着她这么可人的模样,还真有几分醉意了
喂!还魂、还魂,怎么可以忘了曲宁是一个狠角色呢?
他收敛心神,然后看了王中云一眼,“我们有事先走了,有机会改天再聊。”看着王中云脸上复杂的神色,他有一种整人的快感。
哈哈哈,好久没这样子整过人了,光是看到那男人的表情,他就备觉有趣!
一直到电梯门阖上,王中云仍呆若木鸡的杵在原地。
“你那个前男友好像受到很大的刺激。”蔺劭阳脸上仍有未褪尽的笑意。
“方才的事……”她一时找不到措词,于是沉默了一下。“虽然你实在多事,可是……谢谢你。”
“好勉强的感谢啊!”蔺劭阳说得有点哀怨。
“我是真的……”她情急之下猛然一抬头,却正好触及他如大男孩一般的笑容。她的心跳无预警的乱了半拍,脸红了起来,“你习惯捉弄人吗?”
“看心情。”他一耸肩,笑得有点坏,“不过,捉弄你颇能让我快乐。”
曲宁打算反唇相稽的时候,电梯的门打开了。蔺劭阳早她一步走出电梯,她只好无言的跟在他身后。
****
今日是个天气凉爽,阳光普照的星期假日。通常在这个时候,蔺劭阳会为自己安排许多活动,甚至到外地走走,可现在他身边多了个跟班,走到哪里跟到哪里,他哪有什么心情玩乐?
原本他是想以大玩夜夜笙歌的把戏将曲宁逐出自己放眼所及的范围,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后来愈想愈不对劲,于是打消这个念头。
可是打消念头之后,他又有些后悔作这样的决定。天哪!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三心二意了?他一向不是个做事犹豫不决的人啊,怎么只要事关曲宁,他就仿佛拿不定主意似的?
他到底哪一根筋不对劲啊?
星期假日,他该好好出去玩一玩的,这会却像小媳妇一般窝在家中,更倒霉的是,今天家里还来了个麻烦人物——他爷爷。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可不认为爷爷此刻来访会有啥好事。
“真是稀客。”蔺劭阳在蔺威豪对面的位子坐下来。“你身体好些了吗?”
“托你的福,还没挂。”看着这个不成材的孙子,蔺威豪也说不出什么好话。
感觉到气氛不太对,曲宁向蔺威豪一颔首,“你们聊,我到外头走走。”事实上是避风头。他们祖孙俩的“爱恨情仇”她早有所闻,任务之外的事,她无意多知道。
曲宁离开之后,蔺威豪打量了一下孙子,说:“看来这一次的保镳找对了。”他身上没有出现新伤,表示曲宁把他保护得很好。
“是啊,使得我的肉体伤害转为精神伤害。”蔺劭阳没好气的说。
“你放心吧,曲宁不会跟在你身边太久的,等你遭袭击的事告一段落,她就会离开。”蔺威豪横了他一眼。“你以为人家一个一流名校的研究生吃饱撑着,没事跑来保护你这纨子?”他冷笑一声,“要不是我拉下老脸请求人家,任你砸下钻石人家也不看在眼里。”
“看来她是大有来头?”他早猜到她不是吃保镳饭的,她的气质太好,学生气息太浓重。
“他是你已过世的曲永叔叔的女儿。”
曲永?那不是SVN影子组织的负责人吗?
SVN能有今天的傲人成就,除了领导者的知人之明和精明睿智,以及公司上下的同心协力之外,影子组织的存在也功不可没。
所谓的影子组织,它的存在即是为了了解商场各种动向、各个企业财团的一举一动,以达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目的。
由于其任务在暗中进行,因此称为影子组织。
“啊,她就是那个连夺了数届跆拳道界重要比赛冠军的小女孩。”蔺劭阳记得数年前他刚回国时,好像曾听爷爷提过。
事隔多年,当他听到曲宁这名字时,竟然没有把它和曲叔叔的女儿联想在一块。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的武打动作那么利落。
“人家现在已经不是小女孩了,她可是哈佛法学院研究所的学生。”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的说。
聊到这里,蔺威豪忽然想到他来此的原因。“对了,我今天到这儿来是有目的的。”
“早料到了。”
蔺威豪不怀好意的一笑。“你是在告诉我,你早有心理准备了吗?”
“反正不管我有没有心理准备,你都会说不是吗?”反正他说他的,至于听不听取决于自己。他们祖孙俩的相处模式一向是这样。
“我年纪大了,需要一个继承者。”他的眼睛直视着他,接着又说:“就算你不能为我完成这愿望,好歹也满足我抱抱曾孙的梦想吧。”他已经快八十岁了,一个快八十岁的老人,哪一个不是儿孙成群?
想来就令人难过,他和妻子只生一个独子,打从儿子英年早逝之后,他的希望全寄托在孙子身上,哪知道孙子不是没有能力撑起SVN,而是根本无心于此。
他用尽心思就是没法子叫他回去继承总裁之位,不得已,他只好听从部属的建议,逼迫蔺劭阳成家。
他想,若是一个女人管不住他,多个孩子总管得动了吧?呵呵,若此计得逞,那对他而言可是一举数得。
男人只要一成家,就会在责任感的驱使下定下来,届时他就会乖乖的回去继承了,毕竟玩股票只能当投资,哪能当终生事业?
“我现在连个结婚的对象都没有,你要抱曾孙可有得等了。”结婚?别开玩笑了,他今年才满三十就要他一脚踩入婚姻这坟墓,他干啥如此想不开?
更何况,他留连花丛、依红偎绿是一回事,结婚的对象他可是很坚持要是能让自己动心的女人,没有这基本条件,什么都甭谈。
只是“动心”这词到目前为止,对他而言仍是个传说。
女人对他来说只具暖被的功用,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自然也会有生理需求,除此之外,女人对他而言是没有意义的。
当女人对他而言有不同于暖被功能的时候,也代表着他对她动心了。至于会不会有这么一天,他也不知道。
“你在暗示由我来为你挑选对象?”他在外头被人传成花花公子,会没有对象?装清纯也要先看看自己的形象!
“这倒不必。”
“那再好不过。”看蔺劭阳仍悠哉的端起杯子喝水,他接着说:“再过四个多月就是我的八十大寿,届时也就是你的大喜之日。”
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被告知此事,蔺劭阳受到太大的刺激,把一口刚喝进去的水喷吐出来,而倒入喉咙的水则呛得他眼冒金星。
“咳咳……”蔺劭阳拭着眼角的泪水,坚持说出自己的感受,“别开……开玩笑了!”他当婚姻是儿戏吗?随随便便拉一个路人甲就能进礼堂啊?
“我很认真喔。”
蔺劭阳总算止住了咳。“四个多月后结婚?你为什么不狠一点,干脆说让你四个多月后抱曾孙?”
“我也想啊,只是我知道你没那本事,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蔺劭阳撇开脸,没好气的说:“真感谢你的体恤!”
“这件事我可不是像上一回那样说说就算了。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自己物色对象,三个月过后若仍没进展,我就开始安排相亲。”
看他抿着唇不说话,蔺威豪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扯起莫测高深的笑,“别再以为这次能像上次一样‘流亡海外’了,从今天起一直到你找到结婚对象之前,我会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着你,以防你又逃走。”
“当一个人想逃的时候,你以为你阻止得了他?”
“当你身边有个像曲宁这样的人看守着,你以为你逃得了?”
“你不会当真吧?”
“你说呢?”蔺威豪挑眉微笑。
看来这一回这老头真的是吃了秤坨铁了心,这下子可怎么办?
看到蔺劭阳在不知不觉中皱起的眉宇,蔺威豪心中有一丝快感,呵呵呵,这小子也有今天啊!
光是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他今天已不虚此行了。好啦!反正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他站起身,“从此刻起,你就睁大眼好好物色对象吧,如果眼力不够好,三个月后我会为你物色的。”
“你根本就是强人所难!”蔺劭阳不甘心的在他后头大吼。
蔺威豪扬着胜利的笑容,向他挥挥手,“有时间在这发牢骚,还不如留些口水对女孩子说些甜言蜜语。”在打开门前,他还不忘祝福他,“愿主保佑你,孩子。”
“去你的!”蔺劭阳一脸狰狞的目送他离开。
他咬着牙恨恨的欲转身回客厅时,曲宁正巧由外头走进来,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笑什么?”
“恭喜了。”
“什么?”蔺劭阳觉得莫名其妙。这家伙几乎不主动说话,一开口就让他一头雾水。
“你不是好事将近吗?”
“好事?被当成滞销品一般的急着推销出去,这叫好事?”
她难得的幽默直教人想吐血。
蔺劭阳翻了个白眼,心想,这老头真是惟恐天下不乱,还没成定局的事,他就忙不迭的昭告天下!
“难道不是?”
她事不关己的样子令蔺劭阳火气更大,他心情极为恶劣,几乎没法子控制情绪,“我又不是跟你好事将近,你有啥好高兴的?”
“就因为你的对象不是我,我才笑得出来啊。”
这女人还真是毒舌一族!
“未来的事谁都料不准,你怎么知道我的对象不是你?”他扯起邪魅的笑容。“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怀疑我的魅力?”
曲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别把你对女人的那套用在我身上。”甜言蜜语人人爱听,可她一向不吃那一套。
男人会说甜言蜜语不过是一时兴起,说过了就算,根本不能当真。那些天花乱坠的海誓山盟终究只是男人获得女人肉体的手段。
“如果我说,我对你有兴趣呢?”蔺劭阳注意着她脸上的变化,想知道她的反应。
“我对男人没感觉,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那是她的痛处,他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一个性冷感的女人,对男人还会有什么感觉?
“那是因为你没遇对男人。”
“你在推销自己吗?”曲宁不为所动的冷嘲热讽。
又是一个善于花言巧语的花心大萝卜!曲宁以嫌恶的表情看他。
“别这么急着筑高心防嘛!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别人一个机会呀。”
其实他对她也不见得有什么兴趣,充其量只是好奇罢了。一个既神秘又倔强,又据说是性冷感的女子,任何人都会很好奇吧?更何况,对于爷爷的要求,他怎么能不马上采取对策呢?届时万一爷爷真给他一堆相亲的名单,那可就不好玩了。
蔺劭阳想,如果他挑上的目标是曲宁,爷爷应该不会有意见才对,由方才的谈话,他感觉得出爷爷对她的欣赏和信任。
反正只是做做样子给老人家看,他才懒得费心思去寻找对象。
曲宁对于他的话一点也没有认同感,她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遇上我,你一点机会也没有。”说完,她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容上楼去。
他不发一语的看着她的背影。
要不是他太有自信,难保不会被她的话逼得跳楼。
她难道不知道顽强的女人会激发男人天生的征服欲吗?
遇上她,他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哼!据他所知,到目前为止,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好像还没有失手过的。
她方才那句话是在向他的纪录挑战?
呵!当调情高手遇上冰霜女,这样的任务的确颇具挑战性,她挑起他对结果的好奇了。
有趣,真的很有趣!
蔺劭阳的嘴角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那笑容有些坏、有些嘲讽,以及一些恶作剧的成分。
他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第三章
明天有一场名流云集的企业盛会。
举凡国内前百名的大企业负责人,无一不受到邀请,SVN的总裁自然也在应邀之列。
蔺威豪以身子不适为由,坚持蔺劭阳代他出席。其实他怎么会不知道爷爷的用意,不就是要他早日熟悉这些企业界的事宜,待哪天真把棒子交给他时,他即能驾轻就熟?
下午,蔺劭阳邀曲宁一块逛街。
曲宁毫无兴趣的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东西要买的吗?若没必要亲自出门,请佣人代劳就行了。”一般年轻女子所喜欢的逛街购物,对她而言简直是浪费时间。
“明天有个宴会,我需要一些衣服。”他看了她一眼,“你也需要一件像样的礼服。”从认识她到现在,已经迈入第二十三天了,到目前为止,除了衬衫和牛仔裤之外,他好像没看过她穿别的衣服。
她对服装的品味真独到!
“保镳穿礼服?”她的眉轻蹙起来。“需要礼服的是你的女伴吧?”
蔺劭阳抿了抿嘴,他不正面回答曲宁的疑问,反而问道:“你一向视我爷爷的话为圣旨不是吗?”
曲宁瞪了他一眼,“有什么话直接说吧,不必拐弯抹角。”
“我这次的女伴就是你。”
“这是你追求我的手段?”她想起他前些日子的话。
“我懒得找女伴,身边又正好有现成的,何乐而不为呢?你想太多了。”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欣赏着她略显不安的表情。
其实他要找个体面的女伴并不是件难事,懒得找女伴只是借口,想要曲宁陪他出席宴会才是真的。
为什么?说实在也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心血来潮想目睹她穿礼服的样子罢了。
他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奇怪,曲宁似乎愈来愈能左右他的视线了,凡她在的地方,他的视线总会不知不觉的跟着她。
怎么一块冰块对他的吸引力那么大!
吸引?不会吧,他不是一向认为温柔婉约的女人才是最具魅力的?
“带我出去不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曲宁冷笑道。
“你是担心你的爱慕者会跑得一个不剩?”他故意如此说,当然明白她说的不是这个。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放心吧!我一向花名远播,换女人就跟翻书一样快,你的出现只会让人以为我又换女伴而已。如果你担心我会因为你而失去身价的话,倒可以放心。”
“收敛一点吧。”
她忽然冒出这样一句令蔺劭阳讶异的话,这样的话不像会出自曲宁口中。
她不是对任务以外的事都毫不关心吗?
“收敛?”他挑着眉笑出声,有些委屈的说:“我也想啊,可是为了一颗星星而放弃整条银河,我怎么想怎么不划算耶!”但他脸上半点真诚的神情也没有。“不过……”他忽地打住,直视着她。
“什么?”
“如果对象是你,我可以考虑。”他扬起一抹笑,教人分不清他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曲宁觉得他的笑容炫目且刺眼,心中突然出现警告的声音——他有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也有一颗喜欢玩弄人的心。
她寒着一张脸不为所动的嘲讽,“我是这句话的第几个受惠者?”她怎么会为一个花花公子的话乱了心绪?
不知道为什么,和蔺劭阳相处的时间愈久,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就愈发明显,甚至盘据整个胸口。那股不安来自什么地方,她竟没有勇气去探索,只能一味的排拒。
“如果我说,你是第一个呢?”
“你实在善于讨好女人。”
她的话令蔺劭阳笑了,“接着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不吃这一套?”
“你很了解我。”
“希望将来有机会更加了解你。”
他带笑的眉眼又令曲宁的心跳乱了节奏,她忙转过身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你不是打算去买衣服?”
“那么你答应陪我出席宴会喽?”
“你方才不也说过,我一向视蔺爷爷的话为圣旨?”她没勇气回过头看他,怕精明如他会看出她的不自在。顿了一下,她说:“我先去开车。”接着径自开门出去。
****
半个小时后,蔺劭阳和曲宁已经出现在热闹的商店街。
面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街道,曲宁因方才蔺劭阳的一番话而波动的情绪更加紊乱。
“难得出来逛街,别老绷着一张脸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你今天心情似乎不错?”虽然平常他就以一张笑脸掩去真正的心思,堪称笑面虎,可是她看得出来,他今天心情真的很好,连她都有些受到感染。
他为什么如此愉悦呢?她竟莫名的想知道他快乐的原因。
“你居功厥伟。”像有心逗她似的,他的话老叫曲宁脸红心跳。
她的心脏不荷的狂跳着,偷偷的深吸了口气,努力以不在乎的口吻道:“你很会说话。”
很会说话?他不否认她是有让他逗着玩的心情,只是他更兴奋的是,和女人逛街购物,这对他而言可是创举。
在花丛中打滚多年,送女人东西是常有的举动,可他许诺女人的往往只有金钱,从不主动为女人挑选礼物,因此会有心情和曲宁逛街,他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而这件不可思议的事,居然还是他耍了些手段半强迫曲宁的。
怎么打从遇到她,他就变得不太像自己了?
“我当然会说话,又不是哑巴。”在曲宁尚未反驳之前,他忽地拉起她的手往前走。
“我们进去看看。”他推开一扇玻璃门,走进一家精品服饰店。
“喂!你……”手上传来蔺劭阳的体温,曲宁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蔺劭阳加强手上的力道,根本不让她挣脱,然后又恶质的故意漠视她无声的抗议,指着方才在外头就注意到的一件穿在模特儿身上的黑色无肩连身小礼服。
“你要不要试试这一件!”它的剪裁简单大方,他认为这和她高雅的气质很配。
曲宁的手被强行握着,她扭捏的一直想挣开,“不……不用了,我们先去挑你的衣服吧。”
“都进来了。”他转头对店员说:“小姐,麻烦你把礼服拿下来,我们想试穿这一件。”
接着,曲宁被半强迫的推入更衣室。
在外头待了许久,蔺劭阳仍不见更衣室里有什么动静,于是拉了拉更衣室的布帘。
“换好了吗?”
“我……等……等一下!”她的应答含糊而慌张。
算准了她应该已换好衣服,只是不知道为了什么缘故不肯出来,因此蔺劭阳故意轻佻的说:“自己穿不好吗?那我帮你吧!”说着他真的走入布帘里。
“别……”曲宁一直无法把身后的拉链拉上,所以迟迟不敢出去,谁知在她仍为拉上拉链而努力时,蔺劭阳已经闯了进来。
“啊!你……”她紧张得舌头打结,随手抓起衣服就往身上揽。
蔺劭阳没想到会遇到这种尴尬的状况,可是他人都进来了,现在怎么办?看到曲宁微露的香肩,他叹了一口气,“我能够帮上什么忙吗?”“我……”若以从前她对其他男子的态度,对方早被她赶出去了,可在面对蔺劭阳时,她竟然无法有那样的态度,只好呐呐的说:“衣服的拉链好像卡到了,我拉不上来。”
“转过来,我帮你看看。”
犹豫了一下,曲宁还是转过身子。
“拉链咬线了,我帮你弄一下就好。”不一会他即把拉链拉上。“好了,转过来我看看。”
蔺劭阳的手在为她整理拉链时,几次不经意的碰触到她光裸的背,一股没来由的情愫加速了曲宁的心跳,她竟感到有些口干舌燥。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不是该对男人没感觉才对吗?怎么……
这件礼服的设计十分大胆,贴身的剪裁紧贴着她胸部的曲线而下,更增添引人遐思的意味。
蔺劭阳以欣赏的眼光看着她性感不可方物的模样。
“你好美!”他平常总带着嘲弄的眼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邃而闪动着奇特光芒的眸子,声音也变得喑哑而富磁性。
感觉到蔺劭阳不同于往常的神情,曲宁的心跳一下快过一下。
“你……”她想说些话掩饰不安和尴尬,可是猛然的一个抬头,正好迎向蔺劭阳因为情不自禁而落下的吻。
面对这个突来的吻,曲宁有些不知所措。她可以感觉到袭身而来的是男人才有的阳刚气息、感觉到蔺劭阳贴近她的体魄、感觉到他的唇轻压上她的……
一时间她迷炫了,在浑噩之中她只听到自己宛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两人不知吻了多久,直到有一道杀风景的声音将他们分开。
“小姐,礼服还合身吗?”店员觉得奇怪,为什么客人换衣服会换那么久。
蔺劭阳开口敷衍店员,表示要买这件礼服,待店员离开后才低低的对曲宁说:“吻你的感觉会上瘾。”
他看她的眼神既着迷又沉醉,如果现在不是在这种地方,他还想再吻她一次!
曲宁呆呆的听着他的话,想着方才自己竟然没有拒绝他的吻,甚至回应了他。
天哪,她到底是怎么了?一向对男人没感觉的她,怎么会和以往完全不同了呢?
自从小时候撞见母亲与她的情人偷欢的画面之后,她心中就仿佛笼上一层阴霾,觉得男女之间的接触很恶心。
因此,她长大之后虽然会和异往,享受恋爱的甜蜜,却从来不谈柏拉图式以外的恋情。
她讨厌男生的碰触,那种感觉令她嫌恶,严重的话还曾令她有当场想吐的冲动,王中云不就是因为想霸王硬上弓而被她教训一顿吗?和她交往过的男人,哪一个不是因为想和她有更进一步的亲密举动却遭她拒绝而分手的?
有些男人和她交往两个月后要求牵手她尚且不肯,为什么对于认识不到一个月的蔺劭阳,她竟能这样的纵容,像是默许他许多事一般,而他根本不是她交往的对象!
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方才他吻她的时候,她不会感觉恶心?
“今天的你和我都不大对劲。”对异性有不同以往的感觉令曲宁感到不安,急欲想和蔺劭阳理清关系。
看着她又恢复冷然的眼,蔺劭阳有一丝失望。“你是因为不对劲才接受我的吻?”
“不然你以为呢?”她害怕往内心深处探求自己真正的感受,又想到凭蔺劭阳的条件,他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没道理会喜欢她,因此她坚决的认定他们之间绝对不可能有什么不一样的情愫。
他耸耸肩,并未回答她的话。女人会接受他的触碰,一向是心甘情愿的,他不肩强迫对方承认什么,不过,他讨厌不诚实的女人,于是他冷冷一笑,说:“女人一向善于说谎,我早习惯了。”
“你的激将法对我起不了作用。”话虽如此,她却因为心虚而不敢直视他。
蔺劭阳也懒得再多说些什么,决定转身离开,“我到外头去了,你换回原来的衣服吧。”
对于曲宁,有些事情他也需要弄清楚。
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他不是一向随缘,甚至有些吊儿郎当?怎么在面对曲宁时,他的态度变得那么严肃?他真的是那个视男女情事为生命插曲的花花大少蔺部阳吗?怎么他愈来愈不认识自己了?
在蔺劭阳走出去前,曲宁叫住了他。
“忘了方才的事吧,那种事……不会再发生了。”她喃喃的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般。
“什么意思?”他看着她。
有几秒钟,曲宁在他的注视下几乎没有勇气再把方才的话重述一次。
深呼吸之后,她重新抬起眼看他,“我说,以后不会再发生像方才那样的事了。”
蔺劭阳扬起眉问:“你在怕什么?”他对她说这句话背后的动机很有兴趣。
“我没有怕什么。”她心虚的垂下眼脸,以密长的羽睫掩去慌乱的神情。“只是觉得……今天你和我似乎都不大对劲,既然是在不合常理的情况下做出的事,那就不该再继续。”
“你的话我不以为然。”他无所谓的耸耸肩。“我一向是个看心情行事的人,感觉对了就跟着感觉走。”
“这是不负责任的生活态度。”曲宁紧锁眉头。
蔺劭阳故意将脸凑近她,惹得她又是一阵脸红。“你的生活太严谨,你觉得这样快乐吗?生活中该多一些刺激的。”
“那是你要的生活,别扯上我。”
“相不相信我会改变你?”
曲宁冷哼一声,摆明了他根本是在做梦。“我再重复一次,方才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这句话就当成是说给你自己听的吧。”他依然笑得从容自得。“我不是预言家,不对未来作预言。”
“我也不是预言家,可是我说过的话一定记得。”
“是吗?”他夸张的叹了口气,“那很遗憾呢!不过……”他忽然暧昧的一笑。
“什么?”
每当蔺劭阳有这种笑容时,曲宁都不禁提高警觉。
“精明的女人偶尔健忘,会是件很可爱的事哦!”
“你……”他的话把曲宁脸上方褪去的绯红又逼回来。她气恼自己的反应,忿忿的将他推出更衣室。“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但她的动作只惹得蔺劭阳一阵讪笑。
该死的男人!为什么她对他挑逗的话总不能免疫呢?以前她对男人的挑逗言语一向没感觉,怎么一遇上蔺劭阳就变得完全无法招架?他真是她的克星!
不成,她觉得自己对他的反应太奇怪了,为了避免这情况再继续下去,她必须提前结束保镳这份工作。
反正他已经许久没遇袭,应该不会有事了。
更何况,再隔一段时间她也要开始见习,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待在他身边。
总之她非得离开不可!
第四章
以保镳的身份充当女伴,陪着被保护者参加宴会,曲宁做梦也没想到这情况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坐在加长型的凯迪拉克中,她有些无奈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东拉拉、西扯扯。
原来衣服在更衣室里试穿,和实际穿到外头亮相的感觉是不同的。她低头看着礼服紧里着曲线的大胆剪裁。
她是十分佩服设计师的巧思,也知道它穿在自己身上的效果很好,可是……
这种一低头就看见自己的感觉还真不是普通的别扭啊!
她的不安蔺劭阳完全看在眼里。他有些恶劣的将身子挪近她,低低的在她耳边说:“别再拉了,当心衣服被你拉坏,届时你看到的就不只是自己的‘小沟沟’而已。”
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曲宁狠狠的横了他一眼,偏过身子不理他。
不久,车子在宴会的饭店前停下来,服务生前来为他们拉开车门。
下车后,曲宁心中的不安更重,到了二楼的宴会会场,当蔺劭阳挽着她出现在门口时,即有不少眼光往他们的方向看来。
有一两秒的时间,她没法子前进,只好止住步伐。
“没有什么好紧张的。”蔺劭阳安慰似的拍拍她的手。
“有……有人在看。”老实说,她讨厌在公众场合受人注视的感觉。
“你要相信自己是很有魅力的,有自信一些!”
蔺劭阳拉着她走进会场,不久即有人过来寒暄,之后,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子向他们走来。
“蔺先生,在这里看到你很讶异呢!你很久没参加这种聚会了。”
蔺劭阳只是点点头,他的确很久没参加这种无聊的宴会,因为他对这种交际应酬的场合根本没兴趣。
“最近忙什么?想必即将接手的SVN繁忙的事务一定令你劳累不堪吧?”
他什么时候答应回去受虐了?一定又是那臭老头对外乱放话!“我看起来像劳累不堪的样子吗?”
“是不像。”男子看了看曲宁,有些着迷于她的美丽,“与其说你忙于工作,不如说是情场得意吧。你女朋友?”
蔺劭阳看了曲宁一眼,“我也希望啊!只可惜不是。”
“那也就是说人人有机会喽?”他更加大胆的看向曲宁,将手伸出来,“你好,我叫罗生。”
看他色迷迷的样子,蔺劭阳有些不快,在曲宁尚未伸出手时,他代她握住罗生的手,提醒他一声,“所谓的‘人人’是指未婚男性,你早出局了。”
没想到蔺劭阳会有此举,罗生有些生气,可蔺劭阳不是他惹得起的人物,只好忍下不快,讪讪然的收回手。
“开玩笑的,别当真。”
气氛变得有些怪异,罗生找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聊了会儿,然后很快的借故离去。
他离开后曲宁才开口,“有时候你很霸道。”
“有人看中了我有兴趣的东西,我怎能不想个法子让对方知难而退呢?”蔺劲阳露出笑意。
在笑容的掩饰下,他的话是真是假没人分得清。
“我不是你的,你毋需以保护者自居。”她讨厌他这种自以为是的说法。
蔺劭阳一挑眉,“放心,当你真的是我的以后,也许我就没有保护欲了。”
的确,女人对蔺劭阳而言只是玩物,一旦得手后就失去新鲜感,他是可能成为任何女人永久的保护者。
曲宁看着他,“我说过,我对任何男人都没感觉,你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突然有人从他们身后接了话,“的确。”
曲宁和蔺劭阳同时回头,看是谁那么卑鄙的偷听人说话。
王中云?看到接话的人是他,曲宁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说了。原本她心里有疑问,他怎么会在这里?随即又想到,他也算是小有名气的财经记者,会出现在这种企业界的盛会不足为奇。
蔺劭阳自然记得他是谁,不就是曲宁前任不怎么有品的男友吗?他曾请人调查过他,是某家知名报社的财经记者。
“原来是你啊!”蔺劭阳看他不怎么顺眼,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说:“我当是什么人,怎么会喜欢偷偷摸摸的听别人说话呢,原来是王大记者的职业病又犯啦!呃,我记得你不是跑财经的吗?什么时候也跑起绯闻版啦?”
王中云有点脸上无光,看到曲宁沉默的站在一旁,他突然想到如何反击,“我想蔺先生误会了,你和曲小姐之间的对话,我是无意间听到的。不过,若我真的是跑花边新闻的记者,将蔺先生老追不上一个冷感女子的事给弄上头条,那只怕会令你颜面扫地吧。”
蔺劭阳听了不怒反笑,“我也希望你有胆那么做。”
对于这近似挑衅的话,王中云也只能硬生生的将它咽下去。他十分清楚一旦惹上蔺劭阳,就等于和SVN过不去,那对他往后前程的影响,只怕他连社报都混不下去。
其实打从第一次在饭店看到蔺劭阳时,他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之后他倒也没多想,直到方才发现曲宁,他躲在石柱后偷听他们的对话,从那个叫罗生的口中,他才想起他是等Z下任总裁接班人。
曲宁还真是走运,竟然找到这个大靠山。
王中云既然对付不了曲宁,他也不想再自讨没趣,不过今天的相遇也不全然没收获,起码他知道曲宁至今仍是个冷感美人,依然没有男人可以令她热情。
上一回蔺劭阳说的根本是谎话。
幸好,若真的有男人可以融了她,那他岂不太没面子了。
在离开前,王中云仍忍不住的想掀一掀曲宁的痛处,毕竟她给了他一段不怎么甘心的恋情。
“堂堂SVN的接班人,我想曲宁是不太适合你的。”他恶意的看着曲宁,“我看你冷感的毛病恐怕一辈子也治不好,早些和对你有兴趣的男人保持距离吧,免得浪费对方宝贵的时间,届时很难教人不恨你。”
曲宁的手紧握成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那么残忍,老喜欢拿针往别人的痛处扎。
孰可忍,孰不可忍!
她赌气的开了口,“若是我一直待在你身边,也许毛病永远好不了,但……若是他的话,你又怎么知道治不好呢?”她在说“他”时,故意看了蔺劭阳一眼。
“别开玩笑了,方才你明明说你对任何男人都没有感觉。”
他们的对话他听得可真仔细!曲宁气愤的想。
但她并没有被王中云的话堵得开不了口。她缓缓的望向蔺劭阳,突然给他一个情人间才有的甜蜜笑容。
那笑容是如此赏心悦目,让蔺劭阳在不知不觉中也以同样的笑意回应她。
两人之间的浓情蜜意令王中云疑惑。以前曲宁是个木头美人,她从不曾那样对他笑过,怎地她和蔺劭阳……
“我们是情侣间的争吵,你看不出来吗?”她收回视线,横了王中云一眼。看着他惊讶的表情,她忽然有一种报复成功的快感。
“你……”
曲宁在王中云讶异的目光下忽地将身子倾向蔺劭阳,“好无聊喔,我们去跳舞吧!”
“难得你有兴致。”蔺劭阳自然知道她的反常一定有问题,不过他仍配合着她演戏,带着她进舞池。
一曲旋律优美的慢舞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教一向保守的曲宁有些不知所措。她虽配合着蔺劭阳的步伐移动着,可一张脸却红得通透,几乎要贴到胸部上去了。
她对异性一向没感觉,可不知道为什么对蔺劭阳却是敏感过度。以前和其他男人跳舞也不见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如今对手一变成是蔺劭阳,她就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地上有黄金吗?否则你干啥一直盯着地板?”蔺劭阳只能看儿她的头顶。
曲宁抬起头,正好迎向他和煦的笑容。“你……”她的心跳又加速了。
在她尚未找到贴切的话语之前,他先开了口,“你方才的笑容到哪里去了?你现在的表情既紧张又不安,别忘了,你的前男友还在看着,要演戏就要演得像一点,不要不连戏。”
不知道为什么,蔺劭阳的那声“前男友”听在她耳中格外刺耳。“我对任何事的态度都是认真的,不像你是逢场做戏。”
啊!连配合着她演戏都有事?算了,女人要是容易了解的话,就不会有“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了。
“可以告诉我,你给了我一个媚笑之后,又邀我进舞池的目的吗?”这不太像是她的作风。
“证明……”她红着脸打住不说,始终没有勇气抬起头来面对他。
“证明你对男人也有感觉,不如他所说的那样?”他接下她的话。见她的脸更红了,他确定自己说得没错。“那么你做的那些显然还不够。”感受到某些示同的讯息,曲宁忽然抬起头。
“你……”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一抬头,她赫然发现蔺劭阳和她之间的距离不断的缩短,直到他的唇紧贴着她的。
不安心的感觉竟然使得曲宁缓缓的闭上了眼,她清楚的感觉到蔺劭阳的唇压上她的,灵巧的舌尖探入她口中探索,交缠吮吸着她口中的蜜津。她身子一阵酥软,根本站不稳脚步,最后几乎整个人靠在蔺劭阳身上。
两人吻得缠绵、吻得迷醉,耳中听到的皆是彼此狂烈激动、震耳欲聋的心跳声,由四面八方投来的诧异眼光和窃窃私语的交谈声几乎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他们。
良久,蔺劭阳松开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令曲宁沉醉在浪漫气氛中的心立即清醒。
他在吻她的时候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呢?只是将她当成他以往交往的对象吗?一定是,否则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笑容?
忽然之间,她觉得自己方才的夏心领受仿佛被污蔑了。
也许他只是利用她向王中云炫耀,告诉他,被他视为性冷感的女人,在自己怀中却是如此热情!男人不就喜欢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一思及此,曲宁难过得想哭。
“上一回我吻你的时候,你告诉我没有下次了,记得吗?”蔺劭阳的笑容别有一股富家子弟的邪气。
“你是在告诉我,你有预测未来的能力?”她痛恨他的自大!
“不,我只是不预测没把握的事情。”
“那你何不预言一下我们的未来?”她看着他,心中盘算着如何让他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价。
“未来?”蔺劭阳忽然笑了,笑得邪恣而狂妄。
“预测我们的未来很好笑?”曲宁的眉拧紧了。
“不。”出其不意的,他伸手在她脸上一抚,“你的问题令我感到讶异,这不太像是出自你口中的话。一个视我为洪水猛兽的人会问我彼此未来的问题,这真的很有趣。”他注视着她,像是想从她脸上读出什么讯息一般。
“回答我,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他并不打算直接回答她的话,“我说过,我对你有兴趣。”他的态度仍是玩世不恭,可眼神却认真到令人有压迫感。“对于我有兴趣的东西,即使不择手段我都会弄到手。至于你要我预测我们的未来嘛……”
“如何?”
“除非我对你没兴趣了,否则我会让你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看来你看待我和你以前交往的对象没两样。”
“你希望自己是特别的?”
曲宁沉默了一会,低下头摇了摇。“也就是说,你对我最终的兴趣不过是我的身体而已,是不是?”她忽然抬起眼来,用近乎憎恨的忧伤眼神看着他,“你也不过是想在我身上满足男人征服女人的虚荣心,并且向王中云炫耀,他办不到的事,你办到了。”
她的话令蔺劭阳一阵错愕。她到底把他想成什么了?一股莫名的怒意令他心中冒火,“你确定你有能力让我这样向他炫耀!”
“你……”她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他原来也在暗地里取笑她的冷感!原以为他屡次帮她是出于好意,谁知道他和王中云是一样的!
只是为什么他用这样的话来刺激她的时候,她的伤心竟然超越了所有的情绪?
若有人以此取笑她,她应该只会感到愤怒,而惟独他,在他说出那样的话时,她只觉得心好痛好痛,像被什么撕裂了一般。
为什么他的话对于她的情绪有这么大的影响?为什么?
难道……心中有个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逐渐浮现——
她喜欢上他了?!天!真的是这样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一点警觉心也没有?
不,她知道自己迟早会喜欢上他,否则不会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直觉的想和他保持距离,不愿和他走得太近,在潜意识里逃避,她清楚蔺劭阳与生俱来对异性的吸引力,于是在深知配不上他的情况下,她选择了逃避,却依然躲不开命运的安排。
弄清楚自己对蔺劭阳的感觉之后,她不由得心酸,知道自己冷傲的面具已被取下。她委屈的看了蔺劭阳一眼,转身就走。
第五章
因为心情低落,蔺劭阳离开宴会之后,约了朋友到酒吧去喝酒,并没有直接回住所。
待他带着仍未平复的心情离开酒吧时,街道上已不再车水马龙,他看看表,才知道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
打从和曲宁不欢而散之后,她先行离开,而他没有追上去……
坐在车子里头,蔺劭阳透过车窗看着属于夜生活的霓虹灯,烦躁的发现他的思绪居然绕着一个女人转个不休。
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了,竟会任由一个女人这样盘据着他的心,紧抓着他的一切情绪不放!
在外人眼中他是个花花公子,好像女人对他而言是什么不可或缺的重要物品一样,其实他和女人在一块只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很多时候他是逢场做戏,可看在外人眼中他就成为无可救药的花心大少了。
认真说起来,他真正有兴趣的只有工作,他在组织里素有“工作魔”的绰号,只是,他这“工作魔”怎么会突然以对工作一样的认真态度在面对一个女子呢?
他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啊!
回到家中已经将近两点,一进门,蔺劭阳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
他没有开灯,靠外头照进客厅的月光,花了几秒的时间才看清眼前的情况。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桌上的一瓶XO的空瓶。
蔺劭阳怔住了。那瓶酒可是三○年份的,他连开都没开过!一个人可以喝掉一瓶而不醉的话,那酒量可是相当不错的。
才这么想的时候,他听到沙发后头有微弱的呻吟声传出。
看来那就是肇事者。
小心翼翼的,他一步步走向沙发后头,首先看到一双修长而曲线完美的腿,然后是一具女性身着小礼服的曼妙娇躯。
曲宁?!
蔺劭阳快步走向她。现在这么晚了,凌晨的气温冷得足以让人感冒的。
“曲宁,你怎么会睡在这边?”
一接近她,他就嗅到足够再醉倒一个人的酒气。
天啊,别告诉他,那瓶空了的XO就是她一个人的杰作!
曲宁惺忪的睁开眼,方才她好像听到有人唤着她的名字。一见到蔺劭阳,她看了半天才认出他是谁。“是……是你啊!”而后又似乎不太放心的说:“你……是蔺劭阳?”
“如假包换。”她真的醉了!在心中叹了口气,他将她扶起来。“站得起来吗?”不过他发觉这句话他根本就是自问,曲宁将整个身子的重量全交到他身上了,这种情况站得起来才怪,于是他只好将她拦腰一抱,送她回房。
走进她位于二楼的房间,他来到床沿欲将她放下之际,突然不小心踢到东西,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扑,和曲宁以很暧昧的姿势倒在床上。
“好痛!”曲宁感觉到有个庞然大物压在自己身上。
“对不起,我……”天!曲宁不挣扎也就算了,她一乱动,彼此就无可避免的会有些摩擦。
这女人真是有够○ㄨ*#&……
怪异的气氛和感觉令不易脸红的蔺劭阳红了脸。
曲宁似乎清醒一些,看了看压在她身上的蔺劭阳。“你想干么?”她以慵懒的语调问他,眼神也不像清醒时锐利,显得温婉且惹人怜爱。看着她的样子,一股热流盘据在他胸口久久不散。眯着眼,蔺劭阳的目光中有着男人看女人时的深沉,一种属于最原始的生理需求。他平时总是带着嘲弄的眼神变得富掠夺性。
他的脑袋忽然出现连自己都讶异的讯息——我要她。
但在他尚未贸然的伸出手将曲宁揽进怀中,理智终究战胜了一时的冲动。
他方才到底怎么了?曲宁现在还醉着呢,他竟然会想对一个喝醉的女人做这样乘人之危的事,他一定是疯了!
收拾了一下紊乱的情绪,简劭阳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正当他要从曲宁身上爬起来时,她忽然出其不意的拉住他,将他压在床上,半侧着身和他面对面。
“今晚……我有些寂寞呢。”她开口喃喃的说,声音小得几乎像是说给自己听。
“你醉了,早一点休息。”她的语调和声音都充满了邀请,他怕自己方才平息的欲望又会被挑起,于是稍稍挪远些,避免和她靠得太近。
对于男女之事,他一直是个任性的人,什么都跟着感觉走。他怕感觉一旦被挑起,自己真的会不顾一切的要了她。
而曲宁是和他完全不同性格的人,她做任何事都会考虑再三、思虑严谨,他怕她明天醒来会后悔今晚做的事。
他不希望她后悔。男欢女爱的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两情相悦,若最后落得以后悔收场,那还不如当初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不想休息!”曲宁大声的说,有些任性的将身子挪近蔺劭阳,甚至大胆的搂住他的颈项。“你最终的目的不是我的身体吗?”说着,她忽然像是惩罚一般的吻着他。
他知道她的确醉了,因为醉了才会如此放任自己的行为。
“你真的喝醉了。”结束长吻之后,蔺劭阳推开她,他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呼吸,打算下床离去。
“你今晚如果离开这里,我会让你后悔!”
他怔了怔,仍打算离去。“我拭目以待。”
“你不愿意抱我,还有其他男人愿意抱我。我只是想证明自己不是冷感的女人而已,跟哪个男人上床对我而言都一样吧!”看着蔺劭阳止住离去的脚步,转过身倚着门板,冷着一双眼看她,曲宁竟然有一种终于激怒他的快感。“只是如果这样,你就没什么可以向王中云炫耀的了。”
这女人!她为什么老将自己认为的事扣在他身上,硬要他承认?
王中云算哪根葱?一个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的男人,他要向他炫耀什么?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的火气被曲宁加诸在他身上莫须有的罪名点燃,尤其是当她说跟哪个男人上床对她而言都一样时,他真有股掐住她脖子的冲动。
“那我得感谢你在考虑对象的时候优先想到我喽?”蔺劭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他一步步的走向她,直到她面前。
感觉到他的不对劲,曲宁忽然有些害怕。“你……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急着找人上床?”他的用词直接而粗鲁,他倾下身子,双手撑在床上,将她圈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中。
“那我就成全你。”他眯着眼看她,澄澈的双眼燃着两簇怒火。接着他粗鲁的压向她,不带感情的吻住她。
曲宁被吻得几乎无法呼吸,伸出手紧抱着蔺劭阳。也不知是夜里气温低,还是因为心里害怕紧张,她竟然不由自主的发抖。
彼此身体贴近,使得蔺劭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的不安。他的吻由惩罚似的激烈转为温柔,辗转吸吮后才结束。
他撑起身子看她,“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吸了口气平息紊乱的呼吸,她说:“如果是呢?”
“我是谁?”尽管她不在乎此刻是和哪一个男人上床,他还是坚持她必须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知道现在她面前的男人是谁。
“蔺劭阳。”她是喝了不少酒,可奇迹似的,她的意识却十分的清晰。
在认识的男人中,他是第一个她愿意让他吃她的人,也是第一个抱她时她不会觉得恶心的人。
“希望你真的不会后悔。”说着,蔺劭阳以口封住了她的嘴——
****
看着曲宁沉睡时如同天使一般的面容,昨晚的一夜云雨又涌上他心头。
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让他抱着?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只要是男人,她不在乎谁抱她吗?
一想到她说这句话时恣意又任性的模样,蔺劭阳的拳头在不知不觉中握紧。
只要证明自己不是冷感,任何男人对她而言都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昨天即使不是他,她也一样无所谓吗?
一股莫名的妒意几乎侵蚀了他的理智,他俊美的脸因此笼上阴霾……
他不了解她!打从她出现在他面前那天起,他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对他而言,她一直是个谜,因为是谜,他喜欢追根究柢的性子让他对她充满兴趣,没想到他到现在仍没弄清楚,反而连自己的心思也不明白了。
女人不是只是生活中的调剂吗?起码在遇到曲宁前一直是如此以为,可遇上她之后,他发觉一切好像都不同了,被一个女人的喜怒哀乐所影响的感觉,他竟奇迹似的能够领会了。
像现在,他只要看着她的睡脸,胸口就充满不可思议的幸福感,由此看来,曲宁对他而言的确不同于其他女子。
更不敢相信,居然有女孩子能够给他肉体之外的遐思,可以令他如此深刻的眷恋着,他看似多情实则冷情的性子竟因她而有了改变。
蔺劭阳决定了,他不能任由自己和她之间仅仅只是昨夜。
女人有胆子偷走他的心,就没道理不付出代价。
他们之间必须谈一谈,在知道自己对她有兴趣后,他就确定了她是他要的人;在他不得不承认喜欢上她的时候,他就不容许自己仅是一厢情愿。
如果爱情是沉沦,她必须陪着他一块往下跳。
弄清楚自己的心情和决定后,他在曲宁额前一吻,轻轻的说:“看来你真的招惹错人了。”如果她要的只是来证明那无谓的冷感问题,那她可能要付出一辈子当代价。
出门的时候,蔺劭阳并没有叫醒曲宁随行。
她难得的睡过了头,这倒是给他一段完全自由的时间。既然家中的电脑和总部连线出了问题,他得另找法子和总部联络上。再不主动联络,他大概要被通知删除资格了。
他联络同在国内的另一名组织成员,一个四十八岁的医学博士,国际知名的脑科权威。
在前往对方的研究室之前,他接到一通蔺威豪打来的电话,收了线后他有些莫名的喃喃自语,“什么事那么重要,非得拨空走一趟?”算了,他这不肖孙也久没去探望他了,待会就顺道去公司一趟吧。
在研究室外停好车之后,他伸手按电铃,应门的是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他一看到蔺劭阳,立即夸张的说:“你还活着啊!”威廉故意和他开玩笑。“我和史蒂芬都以为你死在花丛中了。”史蒂芬是另一名组织人员。
“我死了对你有啥好处?”去!任谁也不会相信不苟言笑的国际脑科权威在私底下说话这么毒。蔺劭阳径自走进研究室的小厅,在沙发上坐下来。
“你活着对我没帮助,”他挑了下眉,“但好歹天下的妇女同胞会少了一个祸害。”他打趣的说。没办法,他嫉妒他那张超水准的“祸水相”很久了。
“你生了一堆男娃,再怎么样也不会祸临你家,你担心个什么劲啊!”蔺劭阳横了他一眼,切入主题说明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总部有交代什么任务吗?”
“没有,只是关于组织新进人员见习的事。”威廉递给他一杯热咖啡,在对面的位子坐下,“我带的儿习生后天会出现,至于你的,可能也会在最近找你报到吧。”
调查组织是学长学弟制,见习期间学长对学弟的考核成绩关系着见习生能否顺利的成为正式的调查员。
有许多优秀的见习生因为在这段期间不能做到上级指示的绝对服从,或完成指派的任务而遭到淘汰的命运。
因此“服从”是学弟对学长惟一的态度。
“我知道了。”蔺劭阳端起杯子轻啜一口咖啡。“还有其他事吗?”没事的话他打算处理私事去了。
他们祖孙见面的场景一向挺火爆的,不知道他那老是想“捕阳”的爷爷,这回又埋了什么地雷陷阱等他。
也罢,反正他一向抱持着早死早超生的决心,早把见面的事解决了,他早放下一桩心事。
“没事了。”
“那我先走了。”蔺劭阳站起身。
见他很快的朝门口走,威廉忽然叫住他。“喂!上一回我听史蒂芬说的那件事是真的吗?”
蔺劭阳的表情有些疑惑,“哪一件?”
“明年你要正式退出组织了?”虽然他们平时老喜欢互相吐槽,基本上他还挺欣赏这个年轻人的,毕竟两人共事了数年。
“我当SVN的逃兵也当得够久,该回去尽一些义务了。”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如果能够,他不会选择在蔺家投胎,无聊的数着钞票过一生。
可是既然他生错了家门又没法子更改,他索性给自己一段时间过随意自在的日子,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受任何人摆布,等这段日子结束后再乖乖的回去数钞票。
如今他给自己自由的年限已到,是该面对现实了。
“我走了。”蔺劭阳向他挥了挥手。
“嗯。”威廉不再说什么,很同情他怎么会身为大企业惟一的接班人。
****
行色匆匆的步出SVN大楼,蔺劭阳跳上自己的宝蓝色跑车,以极惊人的速度往自己住所的方向前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此时的脸色十分难看,回想着方才和爷爷见面的情形……
他才走进总裁室,还未开口蔺威豪即指着站在旁边一位戴着墨镜的年轻男子说:“我来为你介绍,这位是继曲宁之后当你保镳的许先生……”
不待他把话讲完,蔺出阳就急着打断他的话,“等一下,曲宁一直胜任愉快,为什么要换人?”
“她对我表示她不能再继续这份工作,并且推荐了接任人选。”蔺威豪指了下身边的年轻男子,“他就是曲宁推荐的。”
“这件事我怎么都不知道?”他黑墨般的浓眉不禁锁紧。
她为什么这么做?
“我也是一个小时前才被告知。”蔺威豪也不解。印象中曲宁是一个十分有责任感的人,因此他相信她会如此匆匆忙忙的辞去保镳的工作一定有她的苦衷。看孙子不太对劲的表情,他以为他是因为失去一个好帮手而不快,于是道:“你放心吧,曲宁虽然不能再保护你,我相信她推荐的人也是靠得住的。”
商劭阳现在的心情跌落谷底,心中充满被人背叛的愤怒。
“她欠我一个解释!”他忽然咬牙切齿的说,而后没有多看蔺威豪和新保镳一眼,很快的旋身离开。
蔺劭阳坐在跑车上,以一百公里的时速飞车回自己的住处。
他像一阵风似的回到家中,怀着满腹的怒气以及疑问要问曲宁。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辞去这份工作离开他?
上了二楼,他来到她的房门外,在叩了数声没人回应后,他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于是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里头根本没人,他直觉的走到衣橱前打开来一看——
曲宁带来的衣服全不见了,只留下那件他送她的礼服。确定了她已经离开后,蔺劭阳颓然的在身后的大床上坐下来。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一时之间仍没有办法接受她已离开的事实。
这真像她的作风,想出现的时候就大咧咧的来到,一点也不管他是否极力反对;想走的时候丝毫不拖泥带水,连当面口头告知也没有!
对她而言,他到底算什么?
仿佛有块沉甸甸的大石压在胸口,他沉闷得欲窒息,却使不出力将大石推离。
在沮丧之际,他突然发现床边的小几上有一封信。他快速的将信展开来阅读,短短的数行字却教他怔住了。
蔺先生:
该证明的都证明了,别傻得以为那一夜对我而言有什么意义。
不告而别只是想把彼此的关系理清,没有别的意思。
我想,以后我们不会再见了。
曲宁
怔愣之后随之而来的是蔺劭阳如狂风一般的怒气,他铁青着脸瞪视着曲宁留给他的信,然后把它揉成一团。
“Shit!”
她还真把他当成证明她不是性冷感的对象!他对她的意义就这样?忽然间,他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
打从他知道自己喜欢曲宁后,他对女人的索求就不再只是身体而已,他要对方的身心都是他的。
这听起来很疯狂,因为女人的心从来就不是他在意的东西,而如今他竟然会如此强势霸道的欲占有一个女人的心!
假使今天他没有对曲宁动心,他可以把昨夜的事当成,毕竟只是满足生理需求,可是,在他清楚自己对她不只是肉体上的吸引后,他非常在意对方与他上床的动机。
原以为曲宁会把自己交给他是有不同的意义的,没想到……
对她而言,他真的仅仅是个利用的工具!
呵!风水倒是轮流转了,一向只有他把女人当成泄欲工具,曾几何时他也沦为女人证明自己不是性冷感的工具了?
他现在应该大笑自嘲一番,可他完全笑不出来,遭到欺骗的感觉令他愤怒欲狂。
他发誓,无论曲宁躲到哪里去,他一定会把她找出来。
他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是吗?不,就凭她留下这封欺人太甚的信,他们就没有不再见面的理由。
下次见面,他会要她为今天侮辱人的话付出代价。
多刺的玫瑰,他会要她在全身的刺被拔个精光后,仍逃不过被攀折的命运。
曲宁,等着吧!
第六章
炫目的霓虹灯将大都会的夜色点缀得多彩多姿,纵使已近深夜,依然不减其繁华热闹的景象。
站在楼高三十多层、全国首屈一指的大饭店外,曲宁仰视着饭店的顶楼,脸上有着些微的疑惑。
“真的是在这里吗?”她再度拿出口袋中的传真纸,核对上面所写的见面地点和时间。
“是这里没错。”核对无误后,她迈开步伐走进饭店里头。
两年前她因为在学校表现优异而被延揽入国际调查组织法学组,接受为期两年的训练。如今结训,她还得见习一段日子,才能成为正式成员。
进入组织是她敬爱的父亲一辈子的梦想,直到他去年癌症末期时还惦记着她在组织里受训的事,他的遗言是希望她成为组织的一员,而不能看着她成为组织的正式人员,是他今生惟一的憾事。
她会完成父亲的遗愿的,一定会!
今天是她身为见习生的第一天,但至目前为止,她还没有机会见到她的指导学长或学姐,直到方才在住所收到约她见面的传真。
指导人手上有一份见习生的基本资料,而见习生仅知道指导人的代号,因此她仍不知道自己的指导人是男是女,更甭说对方长得什么样子了。
不过,由传真纸上刚健有力的笔触看来,她的指导人该是学长才是。
可是……并非她生性多疑,而是指导学长在深夜约见习学妹到饭店的总统套房见面……虽说她听之前的学姐说过,有时指导人为了增加见习生对未来事情的反应能力和应变措施,会出一大堆千奇百怪的题目为难人,但在这样的时间和地点约见也未免太奇怪了,更何况他们连第一面都尚未见过。
算了,就算她不相信人性,也该相信组织内的人物除了在专业领域上出类拔萃之外,人格也绝对没问题才是,一个人格有问题的人,如何能以公正的态度受国际所托,担负起调查工作?
搭电梯来到顶楼,她走到约定的房门口轻叩了下门。
“进来。”
里头传来简洁的回应,那是道低沉有磁性的声音。曲宁心想,她之前的猜测没有错,她的指导人是学长。
可是这声音她并不陌生,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皱了皱眉,脸上忽然掠过一丝讶异。她想起来了,那声音……那声音不就是蔺劭阳吗?
不会吧?怎么可能!
她甩了用头,想把这荒谬的想法甩去。
蔺劭阳怎么可能是她的指导学长?他若真的是组织的一员,就不会在保镳前呼后拥的情况下还被打得浑身是伤。
他的身高是挺具吓阻功效,可真要打起架来,他是最佳“沙包”人选。
曲宁不再多想,推门而入。
在一地黑色大理石地板的冷肃空间里,一道颀长的人影背对着她,坐在一张旋转式沙发上,他的身影映在擦得如镜子一般的大理石地板上更显修长。
如此沉肃的气氛让曲宁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是色调和摆设的关系吗?她怎么觉得房内的温度低得很,可偏偏她的额头和手心却又微微的渗着汗珠。
她警觉到是压力使然。以往面对任何场面、任何人,她不曾如此感到受胁迫,怎么这回……
她忽然有种预感,她的见习生活会过得异常艰辛。
初次见面,他就以背向着她,这根本是下马威嘛!
“我是法学组的见习生曲宁,这段时间要麻烦学长了。”
“是吗?”他语气冷然,“我的要求很严格,如果要打退堂鼓现在还来得及。”
觉得受到侮辱,曲宁的火气在不知不觉中被挑起。她深吸了口气,总算没把心中真正想说的话说出来。
“我会努力的。”
“需要吗?”
“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冷了下来。他的言下之意是,无论她做多大的努力都无法符合他的要求,这对自尊心强的她而言是莫大的侮辱。她有资格进组织,靠的是自己的能力,他凭什么这样折损人?
“调查组织的工作,我怀疑女人能否胜任。”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了解女人的能力。”
“能力?”对方冷笑一声,“欺骗和利用人的能力吗?”顿了一下,他说:“哦!的确,那可能是我自叹弗如的。”
“你……”这男人是受了什么刺激啊,把女人批评得一无是处!曲宁的满腔怒火已把她的理智烧成灰,忘了此刻面对的是攸关她能否成为组织正式成员的指导人,她咬着牙冷笑,“敢情你是吃了女人的亏才说这样的话吧!”
“如果是呢?”
原以为自己这样说一定会激怒他,可出乎曲宁意料之外的,对方的语调除了一贯的嘲讽外,似乎没真的生气。
“那你该找个好女人重新谈恋爱,这样也许你就可以改变对女人的偏见。”她吁了一口气接着说:“世界上好女人多得是,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那你呢?”他想听听她对自己的评价。
“我?”她傻眼了。她今天是来找指导人,怎么话题会转到自己上头?
“世界上有不少好女人,你也是那其中之一?还是……”
曲宁忽然有了危机意识,“我是不是好女人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无论我是哪一种人,都不是你选来谈情说爱的对象。”
“是吗?”颀长的身影由坐姿改为站姿,并且转过身来。因逆光而显得更加阴郁难测的冷峻笑脸令曲事差一点忘了呼吸。
老天!她杏眼圆瞪,霎时间脑子一片空白,心跳几乎为之停止。
真的是蔺劭阳,她的指导学长真的是蔺劭阳?!
这玩笑也未免开得太大了!
“咱们又见面了。”他扬起的嘴角带着嘲弄的意味。“你一向是个不善于预言的人,这次的事又证明了这一点。”他的左手轻靠在椅背上,优雅的站姿和从容的神情和曲宁的苍白不安形成强烈的对比。
曲宁自然知道他指的“不善于预言”是取笑她留给他的信中,那句“我们不会再见面”。
“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像看仇人一般的防卫眼神令蔺劭阳笑意更深,“你这么说,好像这一回咱们会见面是我一手安排似的。”
曲宁并未回应他的话,只是瞪着他。
他更加笑得不怀好意。“你对我有严重的偏见,看来在你见习的这段时间,我们得好好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她真的怕了,与其说她怕他,不如说她怕自己对他会情不自禁的深陷。
其实她会那样匆匆忙忙的结束保镳的工作离开,虽是因为组织通知她见习的时间,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蔺劭阳的缘故。
和他在一起愈久,她愈管不住自己喜欢他的情愫。她清楚自己固执、死心眼的性子,这样的执着性格百一对某人动了心,爱情对她而言就是生命。
偏偏她动了心的对象是个视女人为玩物的花花公子,这样性格极端的两个人如何能够相容?
对蔺劭阳而言,想得到她也不过是因为一时的新鲜感而已,一旦他对她失去兴致,她大概也会落得和他以前交往过的女人一样,被弃若敝屐吧。
他说过,他对她的身体有兴趣,光是这句话,她就知道他不可能会爱上她,贪恋肉体的欢愉和真正的爱恋是不一样的。
爱上像蔺劭阳这样的男人,伤心是迟早的事,她高傲的性子不会允许自己落得如此狼狈。
可是她对于他的爱恋却难以控制,早在她察觉到之前就为他动了心。以前她谈过几次恋爱,感觉都不深刻,但她却在短短的时间里对蔺劭阳产生爱恋,而且明显的知道那种感觉不只是喜欢而已。
纵使她明白喜欢上他是多么愚蠢的事,早抽身才是聪明的,可在她下决定前,她还是想为自己留下一个难忘的回忆。
这就是她把自己交给他的动机。
那一夜的美好她会永远放在心里,她记住了他抱她时的温柔、他欢爱时的性感不羁,他邪气的笑、温暖的胸膛……她不愿去细思蔺劭阳是在什么心情下抱她,是满足男人的自大心态也好,是解决生理需求也罢,总之,一切结束了,美好的回忆就记取,不快乐的就忘了,反正往后她不会再见他,彼此间该恢复原本平行的两条线,不再有交集。
不过临走前她还是留下了几句任性的话,没办法,她实在痛恨太自以为是的男人。在她带走美好回忆的同时,也要挫挫蔺酌阳的锐气,让他气个几天也好,免得他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该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谁知道原以为不会再有交集的人竟然……
天呐,这样的恶作剧会出人命的!
蔺劭阳平时是一副吊儿郎当、大而化之的模样,可她能在他身上嗅到比一般人阴惊狂野的危险因子,甚至他不为人知的固执和傲气。同样是骄傲的人,若今天易地而处,是她受到蔺劭阳留书侮辱,那她会如何?
一定想尽办法报复!一思及此,曲宁的心不禁怦怦的跳。
“我不这么认为。”对于曲宁的话,蔺劭阳十分不以为然的摇头。
“我说过,我不是陪你谈情说爱的对象!”
“谈情说爱?”他故作讶异,然后笑了出来,“你以为我是那种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子?这种年龄了,你不会希望我还那么纯情吧?”
“你到底要干什么?”看他一步步的向自己走来,曲宁倍感压力的微微向后挪动。
他墨黑的眸子里闪着掠夺的锋芒。“冤有头,债有主,我一向不是个打不还手的人,别人只要有胆惹我,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他走到她面前约莫一步的距离停了下来,紧盯着她看,“我不习惯当别人为达目的的利用工具,除非我也能得到好处。”他在告诉她,付出代价的时候到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心虚的红了脸,眼睛根本没敢对上他的。
蔺劭阳冷笑着说:“我被利用来证明你可以是热情如火的,那我该得到什么好处?”
曲宁一呆,瞪视着他,他那张此刻正扬着恶意微笑的脸教她想赏他一巴掌。她咽了咽口水滋润干涩的喉咙。“你现在可以到王中云面前洋洋得意了。”
蔺劭阳嗤笑道:“别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我问的是,我可以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我又怎么知道你想得到什么样的好处?”她佯装不懂,心跳却不断加速。
她知道他到底要什么,他要的不就是她吗?忽然间情妇、交际花、等等身份浮现在她脑海中,她不知不觉的蹙紧了眉宇。
“我相信你知道。”他扬起眉相信她隐约猜到了,否则此时她就不该有这种表情。
深吸了口气,曲宁记起她今天来此的目的。像是捉到护身符一般,她急急的说:“你不要忘了,我现在的身份是调查组织的见习生,而你是我的指导学长!”她这才有勇气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目光。“相信学长不会公私混为一谈才是。”
她的伶牙利齿让蔺劭阳笑了。看来他好像居下风了呐!不过他一向擅长见招拆招,她拿见习的事当护身符,他就让她的护身符变成催命符!
“我当然公私分明,交代给你办的事若你没法子胜任,在见习考核的成绩上,我的确不会因为我们俩认识就放水。”他笑得开怀。
“我早料到了。”遇上他,她已有觉悟。
“看来你已经作好心理准备接受见习的考验喽?”蔺劭阳终于将她逼靠在墙上,他的手肘撑着墙,以极近的距离低头俯视她。
曲宁清楚的嗅到他身上的古龙水味,甚至感觉到传自他身上的体温。她为此乱了思绪,想伸手推开他,却害怕任何一个动作都会使自己陷入更尴尬的情境。
蔺酌阳的危险令她不敢轻举妄动。
他锐利的眼眸在密长的羽睫所形成的阴影下,更显出一股奇特、令人害怕的胁迫感。
怎么他的话语听起来像个陷阱?可曲宁仍回答,“当然。”
“那么你听好,我交给你的第一件任务就是……”像是故意吊她胃口似的,他突然打住不说,眼神暧昧的在她脸上逡巡。
“什么?”
“伴游女郎。”他似笑非笑,状似恶作剧的吐出这几个字。
曲宁怔住了,还以为自己的耳朵有问题,直到她看清蔺劭阳的表情,这才由错愕转为生气,握紧了拳头,“别开玩笑了!”
“这是命令。”
“这根本是公报私仇!”她大声的吼回去。
不理会她的怒气,蔺劭阳一派优闲的说:“从现在起,你的任何言行举止都列入见习考核成绩,好好扮演你的角色吧!”
“要你的见习学妹当伴游女郎太荒谬了,这根本是不合理的,你想为了我曾侮辱你的事报仇就说吧!干啥说是任务?”她不服气,怒火中烧的她不惜用话激他,已不在意是否会和他撕破脸。
她咬着牙继续道:“你就那么贪恋我的身体吗?不能满足你,非得来个什么伴游女郎的名目好长期包养我,是不是?”
她的话令蔺劭阳嘴角扯起了一抹冷笑,“你太高估自己了,你以为你有什么样的条件能够让我在一夜之后眷恋不已,非得使手段来长期包养?”他眯着眼看她,“如果你对我的事够清楚,就该知道我从不和女人有长久的关系,我没道理长期面对同一具肉体而不嫌腻。”
他的无情令曲宁倒抽回凉气,“你……”她发现自己的眼眶渐渐热了起来。
“下个星期我要到欧洲度假,一个人去玩太无聊,想找个暖被的人而已。”他不带感情的说,然后像是故意侮辱她似的纠正她的说法,“长期包养叫‘情妇’,短期的床伴叫‘伴游女郎’,这两者之间的差别,你弄清楚了吗?”
他在告诉她,她连当他情妇的资格都没有,就算只是肉体上的欢愉也吸引不了他多久吗?
早知道他是不可能待她和他之前的女人不同,可从他口中亲自证实时,为什么她还是痛苦得泫然欲泣呢?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曲宁就是倔强的不让它流下来。“我要换指导人!”
在蔺劭阳手下见习,她没把握最终会如何。
这么无情的男人,她恨自己到现在仍没法子收回放在他身上的情感。
“如果你能改写组织规定的话,那也由得你。”
她知道组织为求人员资格的取得维持最公正的状态,见习生的指导人都是由电脑随机配对,一旦尘埃落定,见习生和指导人都不能换掉对方,除非见习生自己放弃成为正式人员的机会。
“告诉我,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他指导的见习生是她?如果不是清楚组织的做法,她真的会以为这次的安排根本是黑箱作业。
蔺劭阳沉默以对。只能说这次的事情真的是巧合,前天他从威廉手中拿到他指导的见习生基本资料时,还为此讶异不已,他也才故意安排两人在饭店见面,想借此整她。
不过,曲宁说对了一件事,他安排她当伴游女郎,的确是利用职权之便。
她敢不告而别,写那些侮辱他的话,就该有心理准备,会遇到像此刻这样的情况。
“既然知道自己跑不掉,那就好好把伴游女郎的角色扮演好。”
“既然是‘伴游’,我希望能名实相符。”为了父亲的遗愿,她再怎么样都要取得组织正式人员的资格,纵使她要面对的是蔺劭阳。
“什么意思?”
“我只伴游,不负责陪你上床。”怕他不同意,她紧接着说!“你方才不是意有所指的说,我的身体吸引不了你吗?你现在等于是我的上司,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眯着眼看着她,蔺劭阳一咬牙,“当然。”接着他问:“除了这项要求,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曲宁想了想,摇了下头,“没有。”若只是单纯的伴游,那倒没什么好怕。“只要不上床,一切好说。”
她的话令蔺劭阳十分不舒服的沉着脸,心想,她难道就那么讨厌他碰她吗?他身边多得是对象,偏偏他真正想要的女人又……
怒气不住的在他胸口扩散。
该死的!他另一只手忽地用力地捶向墙壁,在曲宁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攫住她那玫瑰花瓣般粉色的芳唇,用力的吮吸,反复的夺掠……
有几秒钟,曲宁沉醉在热吻的浪漫气息中,可终究她还是在理智的催促下推开他。“你答应我的……”她的胸口因这个狂吻而起伏得厉害。
蔺劭阳看着她,接下她的话,“我只答应过你不上床。”他扬着嘲讽的笑,“我可没答应过不吻你,是不是?所以除了上床之外的任何行为都在许可的范围内。”
“你……你使诈!”她有误上贼船的感觉。
他扬了扬眉,“那又如何?”然后他拍拍她粉嫩的脸“希望未来的日子我们相处得愉快,我可爱的‘伴游女郎’。”
曲宁涨红了脸,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往后的见习日子里,她沦陷的程度不会亚于上了蔺劭阳的床。
天!她现在就可预见未来前途多舛了。
第七章
英国
到达欧洲度假的第一站,打从一下飞机,曲宁就见识到他花花公子的魅力。
一个模样娇艳、身材惹火的英国美女一看到蔺劭阳就从遥远的另一端狂奔过来,然后给了他热情的拥抱和亲密的吻,完全无视于曲宁的存在。
连英国的女人也患了弱视吗?曲宁的心里一阵不快。
“喔,艾瑞克,我真是想死你了!”对方唤着蔺劭阳的英文名字,眼中仿佛只有他一个,再也看不到任何人。“你再不来的话,我都快忘记你这张英俊的脸了。”她的手仍攀在他的颈项上,一点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蔺劭阳对她一笑,不着痕迹的将她的手拉下来。从方才他就觉得身后冷飕飕的,一回头果然看到曲宁一双结了冰的眼正看着他。
被冰山美人盯着,还真颇有吹冷气的效果!
见他回头,英国女子才发觉他身后还有同行者。一看来者是个长发飘逸的东方美人,她方才望着蔺劭阳时的热切眼神转冷,双手紧揪着他的手,仿佛宣告所有权一般。
“艾瑞克,她是谁啊?”
“朋友。”他无意多加解释。
“朋友?”她以暧昧的眼神看着曲宁,然后不怀好意的一笑。“你这回带来的伴游女郎比上次那个好看哦,价格不便宜吧?”
蔺劭阳没有想到艾玛会说这样的话,都怪他以前风流过了头,每日出国旅行身边总是少不了美女,就算他不带,当地友人还是会替他准备,也难怪艾玛会这么认为。
他有些担心曲宁会在意他们的对话,偷偷看了一下她的反应,见她仍寒着一张脸没有其他表情,他才稍稍安心。
他清清喉咙问:“艾玛,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和哥哥来接爸爸,他先去开车了。”她忽然说:“前些日子哥哥一直说联络不上你,你们要不要趁这机会见个面?而且今天是我生日耶!”
蔺劭阳点点头,然后看向曲宁,“你先去饭店吧,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曲宁提起行李,不置可否的往自处走。
她上了前来接他们的一部加长型凯迪拉克,蔺劭阳交代她先到饭店休息后,自个就跟着艾玛有说有笑的上了另一部车离开。
待车子驶远后,曲宁的眼眶渐渐起了一层水雾。
方才蔺劭阳和那叫艾玛的女孩说的话深深的刺痛了她。
小时候她曾和父母在英国待到近十岁才离开,她母亲外遇的对象就是个英国人,也因此她对英国实在没什么好印象,没想到旧地重游,又发生这样的事,她的心好像常因为英国人而受伤……
坐在车子里头,她看着夜幕低垂,这个他乡的夜晚,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情忽然感到沮丧,艾玛的话不断的在她耳边重复着……
伴游女郎?她原以为这令人难堪的名词只是蔺劭阳在四下无人时羞辱她的称呼,没想到只要一站在他身边,这桃色名词就会自然而然的往自己身上贴。
究竟有多少女人曾这样伴着蔺劭阳四处旅游呢?在异乡的夜,又有多少女人陪着他玩男欢女爱的游戏,在汗水和喘息声交织下承受属于他的一切?
方才那个叫艾玛的也是蔺劭阳身下的女人之一吧?看她和他热络亲密的模样,她若看不出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那她也太单纯了。
曲宁深深的领悟到,在遇到蔺劭阳后,她的思虑和情绪表现全都走了样,无论是她喜欢着他的心情、恨他的感觉、为他而嫉妒其他女人的情绪……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浓烈、狂热,她以往对情字淡然处之的态度全部不复存在。
难道这就是“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深”吗?
以前她和男孩子交往,真的有过心思吗?不,对那些人,她并没有动心的感觉,就算是对于交往了两年的王中云,只怕也是习惯多于喜欢,因此在他要求两人之间该有亲密举动时,她会感到不愉快甚至恶心。
母亲的外遇带给她对性的排拒感,而她交往的对象中又没有一个能走进她心扉,让不愉快的记忆消失的人。于是,在那些男人眼中,她就成了对男女之事抗拒的冷感女人了。
可是在她也默认自己是冷感女人多年后,她遇到了蔺劭阳。
她爱他!只有真诚的心动,才能够让她愿意启开心扉,重新去了解男女之间的事。
因为是真的喜欢而把自己交给对方,以爱为出发点而产生的情欲,将她小时候看到母亲和别的男人偷情的肮脏、恶心的记忆清除,终于接受了男欢女爱其实是很美的。
因为爱,使她的心理障碍消除了,可是爱上了像蔺劭阳这样的男人,她所受的苦又何尝少于过往?
她对他动了心,而他对她仅仅是一场报复的游戏!
他们之间好像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有好结果,她不是早就有这样的认知,为什么到现在还是忍不住的难过呢?
爱情果实的甜美她尚未尝到,就已经满腹苦涩……
****
由于一桩国际重大刑案的资料必须讨论,使得蔺劭阳一来到艾玛家就和大卫关进书房,一待就是一整夜。
蔺劭阳以为一、两个小时就能打发的事,却花费了数倍的时间才完成。
哎!这回的欧洲之旅原以为真可以放松心情玩个几天,没想到仍逃不过工作的纠缠。
“这件事就交给我了。”大卫将资料收起来。这项任务是两个人合作的,可是他因为前些日子遇到了一些事,整个任务几乎都是蔺劭阳一个人承担,现在该是他尽责任的时候了。
蔺劭阳伸了下长腿,揉揉眼睛,“那就谢啦!”
他也真该给自己一些休息时间。组织的这份工作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十分刺激、具挑战性,可同样的,要承受的压力也大,若长期处于这种备战状态而不找时间放松紧绷的情绪,迟早会出问题的。
顺手递给蔺劭阳一杯提神的黑咖啡,大卫在他对面的位子坐下来。工作告一段落后,有心情聊一些别的话题了。
“听艾玛说,你这回带来的女人很漂亮!”看妹妹那副酸溜溜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个美人。“这给的名称是什么?秘书、伴游女郎,还是情妇?”不管是哪一种,服务目的都一样。
他的话令蔺劭阳笑了出来,“老兄!你的用词太桃色了,那个大美人是组织里的见习学妹,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一种。”虽然他自己很恶质的给了她“伴游女郎”的角色。
一提到曲宁,他这才想起来,打从机场一别到现在,他连一通电话都没给她。
算了,她独立得很,有没有给她电话对她而言毫无差别。
更何况,虽是在人生地不熟的英国,他是那家大饭店总统套房的常客,他带来的客人,饭店经理会把她照顾得很好。
“可是艾玛说……”
“就是因为她在场,我才不能对学妹的事多作解释。”艾玛并不知道他和大卫是组织成员,相信大卫知道这一点。
大卫一笑,往他肩上捶了一拳,“组织的电脑更是善待你啊!上一次我指导的是男人也就算了,还比我大了十来岁,轮到你就给了个美人,偏心!”
“这样也能编派罪名?”蔺劭阳摇头苦笑。
大卫忽然认真的说:“这样就好,我想艾玛应该安心多了。”见蔺劭阳有些不解,他接着说:“你不知道那小鬼一直对你情有独钟吗?喂!艾玛也算得上美人,不讨厌她的话,试着交往吧?”虽然艾瑞克身边女人一个换过一个,可是自己妹妹喜欢,他也不想见她失望伤心。
大卫问得直接,蔺劭阳不好打太极拳,于是他也实话实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你喜欢很多人。”他的条件太好,一向视女人为玩物,大卫很清楚这一点。
蔺劭阳一挑眉,低头啜了口咖啡,然后抬起头看着他,“相不相信,我有一天会玩真的。”
大卫刹那间无言以对,之后才大笑的摇头,“别开玩笑了!”
他吁了口气把咖啡杯放下,“我也是花了好一段时间才不得不承认,我真的为一个女子动心了。”
在遇上曲宁之前,打死他都不相信自己有天会说出这样的话。
为了一颗星放弃满天的璀璨,还真的挺愚蠢的。
难怪有人说,人一旦身陷情网就会变笨,如今想起来,的确有几分道理。
“有女人拴得住你这匹野马?”大卫除了讶异外,仍有些不相信。“那个女人一定是狠角色,要不然就是像橡皮糖一样死缠烂打的人物。”中国人不是有句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吗?若这女的又发挥“打不死的蟑螂”的精神,那成功机率就更高了。
“像橡皮糖一样死缠烂打的人物?”蔺劭阳搓了搓下巴,“你在说我吗?”嗯,他对曲宁的确是无所不用其极。
“你?!你会主动去黏女人?”大卫的眼珠子差一点掉下来。
老天,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
看到大卫夸张的表情,蔺劭阳忍住了笑,继续说下去,“至于说她是狠角色嘛……不如说她的冷老令人招架不住。”
就表面上看来,他和曲宁之间的战争好像是他占上风,倔强高傲的她被折服得任何事都几乎顺了他的意,可蔺劭阳却一点也没有喜悦的感觉。
因为他要的不是曲宁的臣服。
他知道她今天会事事顺着他,不过是她被现实情况逼得不得不如此,而他是个贪心的男人,想要的不只是她的“不得不如此”而已,他要的是她的真心。
他知道自己是人人眼中的花花公子,翩翩的气度和男欢女爱游戏中的绅士作风,一向是女人倾慕他的原因之一。他待女人一向温柔,更甭说会强迫女人做什么事,可是对待曲宁的方式,他却蛮横得像暴君。
有时候想,天下女人何其多,他何苦如此强迫一个女子呢?
或许是情字使人变得顽强倔强,毫无理智可言口吧!
真正恋慕一个女子的心情对他而言是如此的强烈,他不会就此甘心放手。
他的心已陷落,他不会允许始作俑者事不关己的冷眼旁观,纵使非得用上蛮横的手段,他也会要曲宁赔上她的心!
大卫对他有兴趣的对象实在好奇,忍不住问:“到底是谁让我家艾玛失恋?”
蔺劭阳故意吊他胃口,蒋来你参加我的婚礼的时候不就知道了。”
“你追到手啦?”听他方才那么说,只怕不是个好追的女人。
这说到蔺劭阳的痛处了,他有些自嘲的说:“敌人太顽强,至今还不肯弃械投降。”
难得看他碰钉子,大卫故意笑道:“我说呢,你还是别卖关子,直接告诉我对方是谁算了,你确定我有机会参加你的婚礼?还是参加了,看到的新娘却是别的女人?”他取笑他追到冰山美人的机会渺茫。
“我不习惯被拒绝。”他喃喃的说:“就算被拒绝,我也会让对方收回自己说过的话。”
“很狂呐!”他知道蔺劭阳一向说得到做得到,于是他举起咖啡杯,“那就以咖啡代酒,祝你……祝你什么好呢?”他抬头想着。
“融冰成功。”蔺劭阳替他想到了祝福语。
“好!就祝你融冰成功。”
****
阳光由玻璃窗前的幔帘透进来,一日又开始了。
躺在床上的曲宁一直注视着窗子,看到投射进来的光线愈来愈明亮。
一夜没阖眼的她看起来异常的疲惫。
可是身体的劳累又怎及得上心里的沮丧?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管太多,也毋需过于在乎他,但她还是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因为在乎,她没有办法让自己漠视,他一夜没有回来。
打从昨天跟那叫艾玛的美女走后,他就没有回来过,没回来也就算了,他连通电话告知也没有,他知不知道她会担心?就算她知道他彻夜不归的原因是什么,他也不该连通电话也不给!
是他半强迫她跟着到英国来的,虽然她够坚强,足以应付任何突发状况,可是他怎么能就这样把她扔在饭店,一点都不关心她?他是否也会如此对待其他女子呢?
一想到他对自己的漠视,一股深深的委屈感涌上心头,不禁令她泪水盈眶。
曲宁愈想愈伤心,一向坚强的她,此刻泪水终于像决了堤的河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忽然听到寝房外厅传来旋动门把的声音。
这五星级饭店里的总统套房,除了住客外,不会有人有钥匙得以任意出入,因此,在这个时候谁会出现,曲宁了然于心。
除了蔺劭阳之外不会有别人,而她现在哭得眼睛像核桃一般,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
她拉起棉被盖住全身,只露出一头乌黑长发。
身子藏匿在被子里,加上地上是厚厚的羊毛地毡,听不到走动的声音,因此曲宁无法知道外面的状况,突然她右侧的床沿陷了下去。
他说过不上她的床的!
接着,她听到玻璃纸挤压的声音和一阵隐隐约约、若有似无的玫瑰花香。
她开始闷闷的生着他的气,他在和别的女人一夜风流之后,还敢忝不知耻、若无其事的出现在她房里!想到委屈处,曲宁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泪水也开始落下。
为了不让自己的懦弱让蔺劭阳发现,她哭得很小心、很痛苦。
想哭就哭嘛,为什么自己连伤心的时候都不能尽情的发泄?她也是女人,哭不是女人的权利之一吗?有时候她真痛恨自己高傲的性子。外表看似坚强的她,其实比任何人都脆弱,可她又不愿让人知道她这一面,就因为这样,她现在只能躲在被子里伤心。想到激动处,她忘了自己是在偷哭,猛地抽了一口气。
完……完了,那么大的啜泣声达她自己都吓得忘了呼吸,蔺劭阳一定听到了!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到他开口。
“曲宁,还在睡吗?”是错觉吗?方才他好像听到她发出啜泣声。
“我……我还在睡。”
她的回答使得覆住全身的被子立即被掀开。
在蔺劭阳掀开被子的一刹那,正好看到曲宁滑下眼眶的泪,可她躲得快,很快翻转身子,将整张脸埋进枕头里。
“你哭了?”
“才没有。”她的声音因为埋首在枕头中而含糊不清。
“没哭干啥躲着我?”他伸出手轻放在她因哭泣而微微发颤的肩头。
从他手中传来的温度令曲宁感受到他的温柔,有几秒钟的沉醉,可一想到他和艾玛的一夜火热,她又顿时清醒过来。
他怎能在和一个女人一夜温存之后又如此温柔的待另一个女人?他根本就是习惯性的如此对待女人,根本毫无真心!
这对他而言只是证明自己魅力的方式而已,他知道自己天之骄子的条件,因此认为女人都该为他所玩弄,而她……难道也要成为那些女人其中之一?
不,不要!
她忽地翻过身,用力的把蔺劭阳推开,大声的吼着,“别用你那双刚碰完其他女人的手碰我!”
这话骂得他一头雾水,“什么啊?”他刚碰完女人?碰完哪个女人?他是和大卫对相了一夜耶!
“你一夜未归,到哪里去了?”她的手紧握成拳。“艾玛的风情万种令你留连忘返吗?”
看着她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蔺酌阳想了一下她的话,忽地笑开了。“你在吃醋?!”
被说中心事,曲宁狼狈的脸红心跳“没有!”
“没有吗?”
“没有就是没有!”
“倔强的女人就喜欢说反话。”
看他扬着得意的笑容,曲宁更加确定自己只是蔺劭阳拿来炫耀自己魅力的棋子。她的脸拉了下来,“就算是又怎么样?你接下来是不是要告诉我,身为伴游女郎,别不自量力,要吃醋也不先掂掂自己的斤两?”
“我和艾玛之间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一提到艾玛,他不自觉的皱起眉。
他不知道曲宁自己有没有发觉,她在生气时所说的话是很任性的,这种任性的话不但伤了自己,也令对方不好受。
“不是我想象的?难道更糟?”曲宁的理智被妒意燃尽了,她也讨厌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这一点也不像她!
那个冷然、万事不系于心的她到哪里去了?
“昨天的事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如果这是你袒护她的方式,那你大可不必如此。”她不是一个会找对方谈判闹笑话的女人。
“你为什么硬要扯上她?”
“那你告诉我,昨晚你在哪里?”
曲宁咄咄逼人的问话方式令蔺劭阳开始有些不悦。他并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被人盘问?
他沉着脸不开口。
他一向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对于自己没有错的事,他更懒得多说什么。
“你根本就是在她家。”见他不说话,她替他说出答案。
“那又如何?”他忍无可忍的开口。
曲宁不禁又泪水盈眶,她咬着颤抖的唇,努力不让泪水滑落。
“你终于承认昨晚是和艾玛在一块了!你碰了其他女人,就别再用那双肮脏的手碰我!”她推着他,仿佛他是病原一般。“你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该任你玩弄吗?”
压抑的怒气唤醒了他潜藏的阴帮性子,蔺劭阳捉住她的手,将她固定在床上。“全世界的女人都与我无关,可是玩弄你……我的确很有兴趣。”说着,他俯下头吻住她的唇。
“不……不要!”她努力的闪躲,“放开我!你这变态、野蛮人……唔……”
惩罚而不带一丝温柔的吻令曲宁心寒,她扭着头想躲开蔺劭阳的吻,双手不断地想由他铁钳般的手中挣脱。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伴游女郎,那就好好的扮演这个角色。”他抬起头看她,脸上愤怒和邪气交杂着,“与其有时间嫉妒着我在哪里过夜、和哪个女人上床,还不如把床技磨精。”
“你下流!”
“你那么清楚我,我怎能不好好表现呢?”他松开紧握着她的手,以极快的速度袭上她胸前的柔软,另一只手也开始在她身上游移。
“不……不要!”他的动作令她忽然害怕了起来。
她抬起脸看着蔺劭阳此刻仅燃着欲望火花的眼,他眼中没有半丝温柔,更甭期望有爱,他只是把她当成泄欲的对象。
不,这不是她要的!一思及此,她用力的推着他,想起身躲开他的侵犯。
但她愈是挣扎,蔺劭阳回应的力道也愈大。
“你们女人似乎天生喜欢说反话,难怪有人会把你们的‘不要’解读成‘要’。”
你们女人?
他的话令曲宁的心沉了下来。这是在告诉她,他的经验是从无数女人身上累积来的吗?
“放开我。”她连声音都是冷的。
对于她的转变,蔺劭阳有些错愕,看着她燃着怒意的眼。
见他仍不离开,她突然像发了狂一般的推着他,无意间摸到床上似乎有个东西,于是一拿起来就往他身上打,一时间花瓣飞散,雪白的被单上散落了一大片象征爱情的红玫瑰。
“你够了没有!”蔺劭阳用力握住她的手。
“啊……”
曲宁的脸上一阵痛苦,他直觉她的痛苦来自他紧握着的手,于是连忙错愕的放开她。
原来是曲宁正拿着玫瑰花束,蔺劭阳为了制止她打人的动作,紧捉住她的手,导致茎上的刺扎入了她的手中。
当她松开手,只见手心鲜血直冒,令人怵目惊心。
“我……!”看着她受伤的手,蔺劭阳的心里一阵难过。
“出去!”疼痛使得曲宁觉得更加委屈。“我不想再看到你了!”说着,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将脸埋进被子里不住的啜泣。
蔺劭阳沉默的看着床上的人儿,心情无比沉重。
为什么他们之间总是不断争吵呢?
第八章
欧洲之旅的第一站,曲宁就和蔺劭阳相处得十分不愉快。但往后还有近一个星期的旅行,日子还更是难熬。
尤其他们两人目前是同住一间总统套房,想互不照面都很难。
这同住一房的事,曲宁到现在仍觉得被设计了!
虽说总统套房大得离谱,除了主卧室的大床外,仍有其他的小卧床、和室可以睡,可孤男寡女的同住一室,尤其是看到那张大得离谱的双人床时,仍是很教人难为情。难道说,她名为“伴游女郎”就得牺牲得那么彻底吗?
预谋!根本是预谋!蔺劭阳根本是利用职权之便想恶整她。
算了!反正他们大后天就到法国,下一站再坚持两人分房吧!
更何况,打从昨天两人不愉快,蔺劭阳离开房间后,他就没有再进到主卧室打扰她,让她一个人独享了双人大床的舒适,今早她才知道,夜里他是睡在外房那张专门用来欣赏窗外景物的卧椅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会有点难过,虽然她仍为昨天他的蛮横生气不已。
坐在梳妆抬前,她将头发往后一掠,对着镜子再整装一番,待一切就序后,便拎着皮包到外厅找蔺劭阳。
两人仍是没有开口说话,虽然待会儿他们要一起参加蔺劭阳长辈的生日派对。
两人搭乘电梯下楼,坐上停于饭店前的专车。
车子中的沉闷,竟然令一向习于安静冷清的曲宁感觉坐立不安。到达会场下了车之后,她才吁了口气。
进入布置得华美异常的派对现场,曲宁感到极为讶异,原以为只是寻常人家的小型生日派对,后来她才弄清楚,今天的寿星可不是寻常人物,他曾是叱咤商界的风云人物,也是英国某政党的退休大老。
因为寿星有个这样特殊的背景,因此今天出现在会场的有不少各国的高官政要、各界的名流精英。而蔺家除了和其有生意上的往来之外,尚有着姻亲关系,因此,今天蔺劭阳会出席,也是情理之内的事。
在和寿星闲聊且奉上礼物后,蔺劭阳便像是故意疏远曲宁似的,径自和他认识的朋友聊了起来,把她冷落在一旁。
曲宁尴尬的站着,放眼望去四周几乎全是西方脸孔的陌生人……
她不善于交际,而他的漠视令她备觉尴尬。
“艾瑞克,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吧。”一头金发的英藉帅哥法兰克注意到那站在蔺劭阳后头,始终低头沉默的曲宁。
他一向对东方女孩很有好感,觉得她们的纤细、神秘和飘逸是西方女孩比不上的。而眼前这女孩,正是集他对东方女孩的好印象于一身的女子。
“有什么好介绍的?”一个甜腻的声音由不远处传来。
那声音是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目的,因此,就算曲宁只有听过一回,她也知道谁来了。
艾玛手上端了一杯褐色的透明液体,看来已有几分醉意的脸上飘染了两抹红晕。“艾瑞克,就凭你的好家世,带那种女人出席不觉得有损身份吗?”
她的话令曲宁红了脸,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反驳,而法兰克再看了她的那一眼更是令她尴尬。
“艾玛,你醉了。”蔺劭阳冷冷的道。
“我才没醉!起码我还记得她是你带来英国暖被的情妇,唔……说伴游女郎也可以啦!对不对?艾瑞克。”
蔺劭阳轻啜了一口手中的鸡尾酒,态度依然轻松自然。他淡淡的看了曲宁一眼。
他扫来的眼神中所有的淡然、事不关己,令曲宁感到愤怒、伤心、耻辱……多种负面情绪交杂在胸口,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激动的手握成拳,眼中的透明水雾愈来愈明显。
比起他的冷眼旁观,在一旁的法兰克却有人情味多了。
他开口安慰曲宁,“艾玛醉了,这才失言,你别太在意。”
“我才没醉!”艾玛有些生气,“若你不相信,你也可以出钱把她包下来玩一玩啊!”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动作煽情的把双手勾在蔺劭阳的颈项上,状似在向曲宁挑衅一般。“反正艾瑞克很快就会对她厌倦了,你不会等太久。”
他们在大庭广众下都如此亲密了,私底下自然更不用说。曲宁的心拧得紧疼,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将泪水硬是逼了回去。倔强的性子令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哭!一旦哭了就输了。
蔺劭阳会如此待她不就是想整她吗?如果这就是他给她的见习课程之一,自己就该勇敢的接受考验。
而且她的见习角色不就是所谓的伴游女郎,自己若不好好的扮演好,那不是太对不起他了吗?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她的嘴角忽然扬起笑意,看了蔺劭阳一眼。
“亲爱的,我可以和法兰克先生跳支舞吗?”见他回以她冰冷的眼光,不实可否,她笑得更柔美了。“我该好好的和他聊聊的,也许他是我下一任的金主也说不定。”说着,她将手放进法兰克微曲的臂弯中,步入了舞池。
看着他们走远的亲密模样,艾玛不怀好意的冷笑。“果然是最佳情妇人选,跟任何男人都可以一下子就那么热络,只要有钱,便立刻可以心无障碍的和男人上床。”她一面说着话,一面看着蔺劭阳的表情。
低头又啜了口饮料,对于她的话蔺劭阳仿佛听若未闻,依旧是从容的平常模样,他甚至连将视线移到舞池都没有。
他是真的不在乎,抑或是多看一眼曲宁和别的男人调情,他的心情就会更糟一分,因此不愿多看?
他太会控制情绪,由他脸上她根本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情。
有些不甘心的看着他依旧八风吹不动的表情,艾玛又说:“你带来的女人第一支舞是和别的男人跳,你有什么感觉?”
“如果我告诉你,什么感觉也没有,你信不信?”他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微斜的弧度,笑容中有着他自己才知道的心情。
是真的吗?她怀疑。“你……”
在她尚未提出下一个问题前,他先开了口。
“为什么要说那些侮辱人的话?”他知道自己虽然没指名道姓的说出对象,她也明白他的意思。“那样粗俗的话不该是出自于你这名门千金口中才对。”
在一个不经意的抬眼中,他注意到曲宁换舞伴了,她正笑容甜美的和新舞伴交谈着。
“我……”艾玛有些心虚的红了脸,随后又理直气壮的说:“我没说错啊!她不是你的情妇吗?而情妇和的不同,不过是前者有固定金主,后者则没有吗?最终目的不也都是男人的钱?”
他看着她,“我好奇的是你说出这些话背后的动机。”他浑身上下辐射出一股胁迫感。“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在质问她之所以中伤曲宁的动机。
“我……”艾玛很少那么狼狈,深吸了口气,她说:“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哥哥已经将你的答复告诉我了,你难道不知道……我很喜欢你?”
“有些事情是勉强不来。”
“我不甘心!为什么你在不喜欢我的情况下,却喜欢上别人?”她知道蔺劭阳的花心,似乎也可以允许他的花心,因为那表示他没有为任何一个女人动心,她会有机会成为他的最爱。
她相信男人之所以花心,是因为没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对象,一旦他遇到了,那种情感是不会轻易异动的。她等待着成为他最后的女人。
可是昨天她却从哥哥那里得知,他已有喜欢的对象!他……竟然有了喜欢的女人,而那竟然不是自己引。
这消息对一向对蔺劭阳有好感的艾玛而言无疑是一大打击,这教一向心高气傲的她怎能忍受?
“我喜欢上别人和你故意给曲宁难堪有什么关系吗?”他注意到舞池里的曲宁又换了舞伴,好像除了频频更换舞伴之外,她还特别的贪杯。
她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因为我发觉……你喜欢的女人有可能是她。”虽然他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明显的在乎,可她却感觉得到,他每一次在看那女人的时候,眼神中有一股近似压抑的情感。
因为喜欢他,所以他的一举一动她全看在眼里。就她所知,她不曾用这种眼神看过任何女人,就连自己也不曾,可那叫曲宁的东方女子却有这样的特别待遇。
不甘心呐!她真的是不甘心。
蔺劭阳看着艾玛,给了她一个不实可否的笑。不过,他心底倒是有些讶异,女孩子的心思果然是异常的细腻。
在他卖关子似的隐瞒自己心仪的对象,甚至连对大卫都没多说的情况下,艾玛竟然能一下子就猜中他属意的人是谁。
“所以你就极尽所能的以话激她?”
这些对她而言都不是重点了,她拉着蔺劭阳,急欲确定答案。“告诉我,你心中所喜欢的女人是不是她,那个叫曲宁的女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听他这么说,她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艾玛愤怒的把目光调向正在与法兰克调笑的曲宁。她不明白蔺劭阳怎么可以忍受这样人尽可夫的女人。
“那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
艾玛忽然像是宣告所有权般的拥住他,然后激动的送上自己的吻。
曲宁看到这一幕,她连忙别过头去,在转头的瞬间,眼角闪过一丝晶莹的泪光。
她的心好病!夹带着几分醉意,她放任自己欲求得平衡的报复心态,紧紧的搂抱住正和她跳着慢舞的法兰克。
管他此刻是在谁的怀中呢?蔺劭阳都如此大方的在公共场合吻着艾玛了,她何不大方的在别的男人怀中找寻温柔。
蔺劭阳在错愕之余,伸手推开了艾玛,“艾玛,你真的醉了!”看在大卫的份上,他不愿好友的妹妹在这种场合丢太大的脸,索性拉着她走出满是宾客的大厅。
“放……放开我!”一直来到会场外,艾玛才顺利挣脱他的手。
“我没有醉!”她觉得自己好委屈。“就是因为没有醉,才为着你喜欢一个而难过。”
蔺劭阳的脸色在黑暗中更显阴沉。“你闹够了没有?”他没有对女人动粗的习惯,可现在他却想赏她一巴掌,要她清醒清醒。看她已经失了大家千金的风范,他在心中叹了口气,打了手机,找到大卫,要他来接艾玛回去。
“原来你也怕丢脸,怕别人知道堂堂SVN的未来继承人竟喜欢上一个?!”艾玛醉了,不顾形象的狂笑着。
忽地她又要往会场内走,“你愈是怕,我愈是要告诉别人!”
他拉住了她,“你今天已经丢脸丢够了,别再回去丢人现眼!”
“我丢脸?到底丢脸的是谁啊?你喜欢上又不敢承认!”她开始又哭又闹,“告诉我,我到底什么地方不如她?”
蔺劭阳抿着唇沉默着。对于一个借酒装疯的人,他此刻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浪费唇舌。
他现在只希望大卫快快出现,把喝醉的她快快带走,否则,天晓得下一步她又要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也许是上天听到他的祈祷,过了不久大卫即出现了。
“怎么回事?”大卫匆匆的下了车,看到又哭又闹的妹妹,不禁有些愕然。
“她喝醉了。”蔺劭阳淡淡的说。
“我才没有!”她用力的想甩开大卫扶住她的手,可她的力道终不及他的大。“我没醉……我清醒得很!”
她看着大卫嘲讽的问:“你知道吗?艾瑞克喜欢的女人,竟然是一个名叫曲宁的!他竟然爱上情妇!哈哈哈……”
将艾玛强行拖上车后,大卫也跟着上车。临走前,他按下车窗,满脸歉意的说:“对不起,艾玛给你惹麻烦了。”
蔺劭阳耸了耸肩,“没事。”
“那我先走了。”
目送大卫离开后,蔺劭阳正要转身回会场,就见法兰克扶着几乎黏贴在他身上的曲宁走出来。
法兰克一看到他结了层霜的神色,试着和曲宁保持一些距离,可她却紧拉着他不放。
“曲小姐有些醉了,我正找着你呢……”
蔺劭阳忍住心中那几乎要把他燃为灰烬的妒火,深吸了口气,他寒着声音道:“你找到我了,把她交给我吧。”他用手去扶曲宁的时候,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立即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拒绝了他。
“不要!”她回过头抱住法兰克。
不要!她竟然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拒绝他?!蔺劭阳的忍耐界限在崩塌边缘,他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忍住不动手将她抢过来。
“这样吧,我替你送曲小姐回去。”法兰克说。
他的话令蔺劭阳不愉快的情绪又往上攀升了一层。他燃着火焰的眸子盯视着有了几分醉意后,更显妩媚的曲宁。她竟然任由这份媚态尽现于一个才相识不到数小时的男人面前。
他嫉妒!疯狂的嫉妒!
没有对法兰克多说什么,蔺劭阳忽然将他怀中的曲宁拦腰抱起。
她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做,在一阵错愕之后,开始奋力的挣扎,就是不让他抱她。
“放……放开我!”她用力的挥动四肢。“你这野蛮人!唔……”在她要大喊救命的时候,蔺劭阳以嘴封住了她的唇。
“喂!你……”法兰克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以往印象中斯斯文文的他竟然会这么做。他想阻止他,可是曲宁毕竟是他的女人,自己没有立场这么做。
可是……
似乎察觉到法兰克的意图,蔺劭阳抬起头警告的说:“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最好别插手。”看法兰克一脸担心的看着曲宁,他心里又是一阵怒火。
曲宁板起了脸,玫瑰花瓣般的唇因方才蔺劭阳的强吻而微微的红肿。“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她用的语言不是英文,所以法兰克并听不懂。
蔺劭阳冷着眼看她,“有没有什么好说的,是由我来决定!”他的语气平缓,可说的话却足以教曲宁安静的任他摆布。“你最好乖乖听我的,否则待会儿教你安静的方法就不会只是一个吻了事。”
“在大庭广众之下,我就不相信你敢怎么样!”她心里虽怕,可仍不甘心就这么受威胁。
“那你就试试。”他冷硬着声调说,拨了手机要司机把车开过来。
曲宁终于还是相信他说得到做得到,更何况他那阴鸷的性子,谁知道惹恼了他,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车子开过来后,蔺劭阳将她推进车中,自己也上了车,拉上车门,他要司机把车开回饭店。
车子里弥漫着由曲宁身上发出的酒气,蔺劭阳沉肃着脸,一股怒火在胸口蓄势待发……
第九章
曲宁的心跳速度变了,也不知道是今晚的酒喝多了,抑或是感觉到蔺劭阳体内蕴蓄的怒火,害怕他不知会做出什么事。
一回到饭店房间,趁着蔺劭阳接电话的空档,她鸵鸟心态的立即躲进了浴室。一来,她期待冲了澡之后,酒精在她体内发酵的燥热感能够稍微消除。二来,她也期待蔺劭阳的怒火能在这段时间稍退一些。
其实她可以感觉到他强压抑住的怒气,但她好好的扮演自己伴游女郎的角色,不是他期望的吗?那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有时候她真不了解他。
泡在浴池里昏昏欲睡的,一直到听见外头传来叩门声,曲宁才如梦初醒的起身穿上浴袍。
她打开了门,兰劭阳就站在门口,他高大的体型在这个时候很具吓阻效果。“你……”她没想到他就站在门口。
“你欠我一个解释。”
他的眼神仍冷得教人吃不消,可见他的气未消。“我很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她想从他身边走过,可他没打算放人,一把捉住她。
“和男人玩累了,就想拖住我的时间?”他瞪视着她,“我习惯今日事今日毕。”
他的话让她的火气也随即上升。他能和女人公然拥吻,却恶意批评她和男人跳舞的行径,这是哪门子的规定呐?
“我和男人玩怎么算拖住你的时间呢?我在做好你给我的见习工作呢!”她甩开他的手往前走,在一张沙发椅上坐了下来。
“你说什么?”蔺劭阳以为自己听错。没想到一个做错事的女人,竟然敢如此理直气壮。
“你不觉得我今天把伴游女郎的角色扮演得很好吗?我以为你会为我的表现喝采呢!”她大胆的迎向他发火的眸子。
“为了赢得我的喝采,你就拼命的换舞伴,表现得活像交际花一样?”
“还差一些吧!”曲宁把玩着手上的指环,“我只换过三个舞伴,其余的都是和法兰克跳的。”她有意无意的笑得温柔。“他真是个绅士。”她的话令蔺劭阳快吐血了!他眯着眼,咬着牙,“你知不知道法兰克喜欢你?”认识法兰克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他从来没看过他对一个女人那么温柔!纵使他从小所受的英式绅士教育,使他从来不会在女人面前失礼,可他那陶醉样,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一思及此他就妒火中烧!
“感觉得出来。”
感觉得出来?!感觉得出来她还……“你就那么大方的接受了他对你的好?”
“我为什么不能接受?”
“为什么?你还敢问为什么?”
“就如同你也可以对艾玛好,她可以大方接受一样。”她冷笑着,“对于你们之间的浓情蜜意,我多说过什么吗?”
“你有什么资格多说什么?”
“就是没资格我才选择沉默,所以,也请你表现一下你的风度。”就算她的心被他的话所伤,她仍表现出不在乎的样子。一旦让他看出她的在乎,她只会沦为他控制的对象而已。
情字使人懦弱,她不愿那份懦弱被他拿来掌控。
“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她是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我就是没忘才那么拼命的去勾引人!”她气愤的站了起来,“伴游女郎,那种女人不就是人尽可夫?你的艾玛不就是当着大伙儿的面那么说我?而我也不过是和几个人跳了几支舞,你又何必太在意。”一想到蔺劭阳半句话都没说的任她受侮辱,她心里就觉得好委屈。
他可以护着她的,为什么他不开口?在他心中,她的地位难道就像伴游女郎一样吗?
“你的行为还真是符合你所扮演的角色。”
曲宁受伤的看着他,“我想睡了。”
蔺劭阳不放过她,拉住她继续说:“你的角色扮演得或许真好,不过却弄错时间。”他目光森冷的说:“你目前的伴游对象是我,要勾引其他男人,也等我玩腻了你再说。”
他的话像枚炸弹一样在曲宁的胸口引爆。
“玩腻?”她既愤怒又激动,胸口起伏得厉害。“你确定你有那么多时间可以玩腻我?”
“放心吧,女人对我的吸引力不会维持太久。”他用手捏住她弧度柔美的下颚。“即使美丽如你,也不会是例外。”
当一个人的心被伤透,也就不在乎两败俱伤了。深吸了口气,曲宁说:“我自信在这趟欧洲之旅期间,我对你仍是颇具吸引力的。”
“的确。”他相信她后头还有话要说。
“可是你确定自己对我还有吸引力?”她的眸子只剩一片冷光。“我觉得比起你,法兰克似乎更吸引我。他邀我明天到他家作客,你觉得呢?”
她挑衅似的话语和笑容令蔺劭阳火冒三丈。
“你敢!”
“为什么不敢?”她目光勇敢的对上他。“法兰克他……唔……”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蔺劭阳吻得开不了口。
“警告你,在我面前不准提他!”
“我偏要!”她豁出去了!为什么他一个命令她就得一个动作?她是人,不是洋娃娃,什么事都得任人摆布。
“法兰……”她的话再度因为他的吻而中断,这一回他没有那么轻易就放过她,他将她压倒在厚长的地毡上,惩罚似的吮吻着她,他的吻极为强势,几乎令她透不过气。
曲宁身上松开的浴袍诱引着蔺劭阳的感官,他探手游移在她丰软的胸前春色。
“你还是那么容易激动。”他感觉她的呼吸转为急促,传达浓春气息。“这就是你对一个不吸引你的男人的回应?”
“这跟吸不吸引没有关系!”
“我会让你的身体说实话!”
是啊!她的身体是诚实的回应他,那表示她在这种情况下仍是爱着他。而他呢?他不过只是要证明他可以轻易的驾驭任何女人罢了。她忽然觉得好恨!恨他的自大、视女人为感情的战利品,但她同时也恨自己,因为自己在这种身心受辱的情况下,仍无法克制自己不爱他。
不!她不要继续这种不公平的情形。
“我的身体的确是诚实,诚实的回应那对男欢女爱的感觉。可是,今天就算对象不是你,我一样会有反应。”
她的话令他怔住了,怒火瞬时将理智烧得一点也不剩。
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子就让他爱得那样痛苦,在他因为嫉妒而不知所措时,她竟然若无其事的说出那样的话!
天!他到底爱上了什么样的女子!
“你把自己说得跟一样。”他咬着牙说。
回应他这句话的是曲宁疯了似的挣扎,她挥动着拳头捶打着蔺劭阳,“你不要脸,走开,我讨厌你!讨厌你……”
“是就要有的样子!”
看着他俊俏的脸上轻蔑的笑意,曲宁寒了心。此时的她对他而言,只是泄欲的对象罢了。
“不要……”她将身子往后退,欲挣脱开他的邪佞。
“不要?如果我是法兰克,你还会说不要?”
她放弃的闭上了眼,努力的不让受侮辱的泪水滑落。
她的沉默令蔺劭阳更加生气,以为她是默认。“回答我!”他几乎是吼着对她说话。
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他竟然被一个女人激到如此地步。
不可原谅,她真的是不可原谅!
“你……你侮辱人!”
“我说的难道不是?”是她自己承认法兰克吸引她的,不是吗?
“你管不着!”她强忍住的泪在眼眶中打转。
“管不着?”他眯着眼看她,“我会让你知道我管不管得着!”
蔺劭阳在她身上发了狂似的发泄,她的心像是一寸寸的死去。
男人的可怕,她终于领会。
只是……让她领受这样可怕事情的人,为什么是她心动的男人?
蔺劭阳他以和着怒气的激狂表情注视着她,她脸上的清泪没有逃过他的眼。
她的泪像针一样的扎入他的心。那是因为痛恨他的碰触而落下的泪吗?他伸出手欲为她拭去泪水,可她紧闭着双眼,将他突生的温柔杜绝在外,他的手终是停在半空中而撤回。
离开她身上,他直接走入浴室,将浴室的门用力的甩上。
映在镜中的自己,竟然没有之前沉溺于男欢女爱的游戏中感受到的快乐,反而是一脸的怒气和痛苦。这真的是他吗?他有些嫌恶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以往女人是他取乐的工具,而今竟然是痛苦的来源。
“Shit!”他将拳头用力的捶向墙壁。
曲宁,真有你的!
他在浴室中待了近半个小时,出来的时候曲宁早不知去向。
看床上她换下的浴袍和橱子里不见的外出服,他知道她只怕是出了饭店了。
一回身,他突然注意到身后梳妆镜上,用口红写上去的几个字:我恨你!
蔺部阳的浓眉锁得更紧了,他坐回了床上,注意到正前方艺术钟上指针指的时间。
一点多了,曲宁会到哪里去?
第十章
深秋的伦敦深夜寒意已浓。
曲宁一个人走在其他女人不敢独自一人行动的街头。寒冷的空气使得她方才的激动情绪似乎平息些。
见习的事……她考虑着是不是要放弃了。她知道成为组织的一员是父亲的遗愿,她不该轻言放弃。
可是为此她已经把自己的感情都赔进去,如今,她还要在这身心俱疲的情况下,和蔺劭阳下去吗?她没有把握,接下来的日子他会怎么待她,她也不知道再继续待在他身边,自己又会沉沦到何种地步。
所以,在事情的轻重衡量下,也许放弃了见习、放弃了成为组织的一员,她能活得比较快乐吧?
父亲是最疼她的,相信她的快乐比他的期望更重要。
她仰起头看着天上的数颗寒星,莫名的为自己的决定感到一阵难过和忧伤!
“小姐,今晚你寂寞吗?”
在曲宁想着心事时,由身后传来一阵不怎么悦耳的问候。
由杂杳的脚步声响推定,她知道来者不止一人,只怕有三人以上。
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竟然有人不怕死的相心提早投胎!
“小姐,别害羞嘛,今晚由我们陪你玩一玩!”其中有一个男人儿她对他们的话不理不睬,伸出手想拉她,好把她的身子扳过来。“希望别让我们失望,是个美女才好!”
她拍掉对方的手,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掴了对方一巴掌,以冷笑面对那几个神情错愕的男人。
“也希望你们别让我失望,是耐打的一群才好。”四个?她猜得还算准。
她一回过头,其中有两个男人立即想起来她是谁。
“就是她!”其中一人大声嚷嚷,“上一回我们奉命去试探那个叫蔺劭阳的家伙,是不是国际调查组织的人员时,就是这个女的从中破坏。”
经他这么一提醒,曲宁也想起来了,这群人中的确有两张不陌生的脸孔。
还记得她和蔺劭阳第一次见面时,他正被一群人团团围住,那其中有几张外国人脸孔。
喔!原来他们还是远渡重洋去打人的啊!
“就是她害我们回来时还被大哥打了一顿!妈的,我一直想找机会报仇,没想到今天让我给碰上了。”
“那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喽!”曲宁冷笑。
“少废话,兄弟,上!”其中一人率先开口,其他人闻声亦蜂拥而上。
只见曲宁从头到尾在四人的攻击中轻松应对,快、狠、准的扎实功夫底子打得对方近乎招架不住。
狗急跳墙下,开始有人抄起家伙,短刀、扁钻之类的东西加入了混战。
闪过急刺而来的扁钻,曲宁秀眉一蹙,“卑鄙!”她长脚一踹,再一个旋踢动作,瞬时已有两人倒在地上呻吟。
倒了两个,接下来要再对付两个也就没那么烦人。
没想到其中一个看四个男人还打不倒一个女人,更何况是以二对一,于是尚未开打,就道义放两旁,生命摆中间的不战而逃。
“回来!没用的家伙。”看到惟一仅剩的战友逃了,男人生气的大吼。
“剩下你了。”曲宁抬手对留下的男人比了个“过来”的手势,对方虽有些怕,仍以一脸豁出去的表情扑了上来。
没两三下就摆平他的曲宁,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三人。
“没本事就别向女人搭讪,当心玩出人命!”说着,她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大步的离开。
才迈开数步,她就看到站在她前方不远处的蔺劭阳。
他来做什么!此刻看到他,她仍忍不住的激动。她正想回身往反方向走,却看到他仿佛看到什么惊骇的事,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在她好奇的回头看时,突然后方有人冲上来,抱着她扑倒在地,凭着那熟悉的古龙水味道,她知道此时自己是被谁拥在怀中。
约莫在她被扑倒的同时,她听到了一声划破深夜宁静的枪声。
枪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她的身子被抱着滚开。
待一切平静,曲宁松了口气,她真没想到那几个卑鄙的家伙身上有枪。因为方才他们也只亮出刀子和扁钻之类的东西。
她太大意了!
幸好他动作快,否则她这一回只怕在劫难逃。
“谢谢你。”曲宁微微的将他推开,这一推才发现蔺劭阳的胸前湿红成一片,而她手上此刻按压的地方正好是他的受伤处,缩回手一看,她的掌心全是殷红。
天!他……受伤了!
“你受伤了!”她吓得连声音都变了,急急忙忙的将他扶了起来。“我……我打电话叫救护车!”看着他的血不断的渗出来,她有些手足无措,连按手机叫救护车时,手都抖得厉害。
她试图帮他止血,可一点用处也没有。
她害怕的哭了。
“别哭,我没事……你没受伤就好。”蔺劭阳努力的挤出笑容安慰曲宁。但胸口传来的骤痛令他很快的便端不住笑容。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救我?”对他而言,她和他交往过的女人不是没两样?若说她有什么特别的,那也不过是她是他的部属而已。“不值得的……”
他没道理为了救她受那样的伤。
“傻瓜!”他看着她,眼中的深情第一次表现得那么清楚。在那一瞬间,曲宁怔住了,不太相信他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那眼中有着对情人才有的爱怜和温柔,以及……他总是藏在嘲弄和霸气后的真情。
在他温柔的眼神注视下,她泪掉得更凶,慌了的心揪得紧疼。
有很多事情因此有了解答。
虽然没有得到蔺劭阳的亲口承认,可曲宁却知道他对她是不同于其他女人的。
由于等不及救护车到来,曲宁找了部车子送他们到最近的医院,坐在车子里她紧紧的抱着蔺劭阳。
天呐,她好害怕,生平第一次那样害怕失去一个人!去年她最亲爱的父亲去世时,她只觉得伤心,可她现在面对可能失去蔺劭阳的心情,竟然是如此无助和害怕,那仿佛世界末日到来的恐惧盘据在她胸口,她感觉到快窒息了。
看着他缓缓闭上的眼睛,她好害怕那是最后一眼,她拼命的摇着他,“你睁开眼呐!别这样……你醒一醒……”
在她强烈的摇晃下,蔺劭阳似乎有了片刻的清醒,他张开那双几乎不能对焦的眼,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只知道有人在叫着他、拼命的摇动他……
在他被黑暗吞没之际,他心中挂念的仍是曲宁。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是他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
曲宁的泪水不断的掉落在他俊雅的脸上,她紧紧拥住他,拼命的想感觉他身上的温度。她怕一松手,下一次再碰触到他时,一切已变得冰冷。
天啊!他怎能这样对她?
他怎么能够让她知道他真正的心情之后,就再也对她置之不理了?这是他惩罚她对爱情感觉迟钝的方式吗?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她可以原谅他之前的蛮横无理,可如果他就这样离开她,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真的不会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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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情况怎么样?”大卫匆匆忙忙的赶来,他在接到医院内一位也是组织成员医生的通知电话后,立刻风尘仆仆的赶来。
“情况有点糟。”史帝夫喃喃的说。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他在数个小时前才接到他的电话,把他那借酒装疯的妹妹给送回家,怎么现在就发生这种事?“他发生事情的时候,有谁在场吗?”
史帝夫说:“是一个东方女子把他送到医院来的。看她紧张担心的样子,我想她和艾瑞克该是熟人才是。”接着他喃喃的说:“我怎么好像对那女孩有点印象?”
和艾瑞克在一起的东方女孩?大卫很直觉的想到被妹妹骂得狗血淋头的曲宁。
“那女孩叫曲宁吗?”
约莫同时,史帝夫好像也正好想起什么的说:“就是她!对了,我曾在寄发组织里见习生的资料给各个指导人时,看过她的资料。”会特别注意到她是因为她出众的长相。
没办法,组织里一向阳盛阴衰,偶然出现个学妹,通常是办事能力、专业领域的能力一流,可相貌却……很恐怖。
难得会出现这种色艺双全的美女,他自然得特别注意,然后便又很自然的注意到她的指导人……
当时他心中还暗喊不得了!她的指导学长竟然是组织里的万人迷艾瑞克。
“曲宁是组织里的见习生?”大卫相当讶异。妹妹不是说……说她是?
哎!她果然是醉疯了。
“是啊,她的指导学长是艾瑞克。”
大卫这才想起蔺劭阳曾告诉他,他到英国来的随行女郎是见习学妹。只是他没想到令他动了心的冰山美人便是她,直到现在他把曲宁的名字和妹妹哭诉的话串联。
史帝夫看了下表,对大卫说:“不多聊了,你先去手术室外等,我要处理一下组织的事,待会儿就过去。”
“嗯。”
大卫下了楼走在通往手术室的通廊,远远的他就看到手术室外的座椅上坐着一个将脸埋进双手中的东方女子。
想必她就是曲宁吧?
他走近她,在距离她数步时开口问:“曲宁吗?”
心思慌乱的曲宁闻声抬起了头,眼前陌生的脸令她脸上出现疑惑。
“我是艾玛的哥哥,大卫。”毕竟她仍是个见习生,将来能不能顺利成为同事仍是个变数,因此,组织人员的事,他还是保留一些好。
见她在淡然的看了他一眼后,又继续垂下头不说话,大卫主动问:“我可以知道事情发生的经过吗?”
沉默了一会儿,曲宁原本干了的泪又涌现。“都是我不好……”她在哽咽中把事情发生的经过说了一次。“如果不是我,他不会受伤,我不值得他那样对待。”她相当自责。如果她不外出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而蔺劭阳也不会受伤。
她的情绪由方才的担心害怕转为自责内疚。
大卫看着手术室门外仍旧亮着的红灯。“因为是你,他才会那么做的。”
曲宁讶异的看着他。
“你知道吗?艾瑞克那家伙可是真的喜欢你哦,你大概还不知道这件事吧?那家伙虽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可遇到真正动心的对象时,他是笨拙而任性的。”上一回他告诉自己,他在追一个冰山美人时,他就想,追?那就表示那女人是棘手人物,否则女人通常是不待他追就主动贴上来。
一这么想,他就隐约猜到,以艾瑞克的傲气,在面对真爱,而对方又不懂他时,他那蛮横阴鸷的性子一定会被逼上抬面。
对于他的话,曲宁只是沉默的掉着泪。
“他那种人是天之骄子,一向只有女人喜欢他,他也习惯只是接受,不付出。因此在他遇到喜欢的女子时,他心里的冲击是很大的,对于爱人,他还在学习和摸索的阶段。”
“我知道。”她也是在几个小时前才察觉到他对她的情感。
他真的很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他的在意常令她误以为他自以为是、蛮横自大。
可他会这样,只怕也是她的态度逼出来的。她常误解他对她的好,也因此他开始把温柔藏起来,用他以为对的方式爱她。
“我和他是好朋友,因此他上一回还告诉我,他在追一个冰山美人,后来由艾玛口中,我才知道艾瑞克说的‘冰山美人’是一个叫曲宁的女子。”
一提到艾玛,大卫连忙又说:“对不起,我想我妹妹昨晚的失态行为一定让你很困扰吧?你就把她昨晚的胡闹当成是一个感情失意者的发泄,别和她计较。”那家伙现在正醉倒在床上睡死了。
艾玛的事他不担心,她一向哭过、闹过就没事了。
对于他的话,曲宁只是摇了摇头。她也为曾经误会蔺部劭和艾玛感到不好意思。
其实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耍蔺劭阳没事。
“怎么那么久?”曲宁喃喃自语,看着手术室仍紧闭的门扉。
“艾瑞克会没事的。”大卫像是安慰她的说。“那家伙一向好强,在他还没有告诉你他爱你时,他不会那么甘心走人的。”
在他说完这句话不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
今天是蔺劭阳允许被探病的第一天。
曲宁在探病时间的前一个小时就出现在医院。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往探病时间挪近,她竟然感到一丝丝的兴奋和紧张。
在探病时间到来时,她捧着一束象征爱情的红玫瑰出现在病房门口。深呼吸了几次后,她才鼓起勇气敲门,旋转门把走了进去。
她的眼睛在进门的瞬间和蔺劭阳对个正着,心跳顿时无预警的加速,脸也红了起来。她没有迟疑太久,很快的移动步伐,故作镇定的来到他面前。
“你……好些了吗?”
“还不错。”蔺劭阳似乎可以感觉到她在紧张。“你怎么了?脸好红呢!不会是因为看到我而害羞吧?”看到她,他又很自然的想逗她。她脸红的样子,别有一股娇柔感。
“光是听你这么说,就知道你好得很。”她挪了张椅子在他床旁坐了下来。看着他依旧有些苍白的脸,她的心又一阵揪紧。“那晚的事我很抱歉。”
“没事。”看着她又泛红的眼眶,他忙安慰她,“我现在不是很好吗?你看到啦!”有时候他真怕了曲宁的眼泪。他一向对女人的眼泪没感觉的,可面对她时,他真的会感到手足无措。
“在那么危急的情况下,你为什么要救我?”她是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希望他亲口对她说。
蔺劭阳从来没遇过那么尴尬的状况,这不是要他直接告白吗?他很自然的想闪躲,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因为……你是我负责的见习学妹。”
曲宁对于他的答案很不满意。“很令人失望的答案。我以为……”她忽地打住不说。
“什么?”
她摇了摇头,有些痛恨他的不诚实。忽然她想到一个逼他说实话的方法,虽然这一招可能会加重他的病情。
但谁教他对自己的情感那么不诚实?
曲宁故意看了下表,“我不能多留了,待会儿跟法兰克还有约会呢。”她心想,对不起了,法兰克,又让你背黑锅。她站了起来,还没踏出第一步就被蔺劭阳拉回座位。
“不准去!”又是那该死的家伙!
“你干啥那么生气啊?”他想装傻,她的功力绝不会比他差。“我只是你的见习学妹,我和别的男人交往,你表现得太在乎喽!”她抽回自己被握得紧疼的手。
蔺劭阳气绿了脸,“我当然在乎!不在乎你的话,我干啥不顾生命的去救你,你这迟钝的白痴!”
他气得想杀人,曲宁却在心中偷笑得快得内伤,嘴角还忍不住的扬高了角度。
感觉到不对劲,蔺劭阳问:“你在笑什么?”
“你这些话早说不就得了。”她依然笑得甜蜜,“承认喜欢我有那么难吗?你宁可让大卫知道、让艾玛知道,就是不让我知道。”
她的话令他红了脸,敏锐的感觉到方才法兰克只是一颗激他说实话的棋子。
他有些狼狈的换了个坐姿。“我怎么知道你那么迟钝。”他是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感,可是她真的一点都察觉不到他的感情吗?“更何况你传达给我的讯息,一直好像是我在自作多情。”愈是在乎她,他就愈没把握。
曲宁学他的语气,“我怎么知道你那么迟钝。”
“你是说……”蔺劭阳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她横了他一眼,骄蛮的说:“喜欢一个霸道、蛮横,又人人皆知的花花公子真的很辛苦耶!这个可恶的男人还公报私仇的要我假扮伴游女郎羞辱我,总之,这个人真是坏透了!”
“然后呢?”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被骂是一种享受哩!
“但我还是……还是……”
“我爱你。”在她红着脸说不出爱恋他的话时,他忽然说。
他的求爱三字真言令她的心脏差点不堪负荷,瞠大眼看着他。
“我怕被你捷足先登了!那我多没面子。”
她感动得泫然欲泣,她一直以为这辈子是得不到他的爱的,没想到……
“我……我也爱你!”
蔺劭阳温柔的吻去她脸上的泪,深情尽在不言中。
当他抱住曲宁的同时,忽然想到和爷爷的约定。
看来他不用回去任那老头拍卖了。
唔,在和他约定的时间内,把曲宁拐入礼堂应该没问题吧?至于曲宁加入组织的事……一个女孩子成为组织成员,负责各种危险的任务,他实在不放心,更何况他明年就退出组织回SVN,她怎么可以不跟在他身边?
不怕!她的考核成绩可是操在他手上哩!
蔺劭阳偷看了下一脸幸福的曲宁。心想,亲爱的,对不起,你被我设计了!谁教我一不小心爱上你,非得要你随时随地的伴在我身边,不愿让你去任何地方、受任何风险呢!
爱上他这样霸道的男人,她也只得认了!
红色含苞的玫瑰象征爱情,他们的爱情正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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