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经济研究部

当前我国疫情控制取得良好成效，但海外疫情大范围扩散蔓延，中国经济面临着巨大冲击，外贸出口受到二次冲击的严重影响。

另一方面，我国大力推进复工复产，制造业目前复工状况良好，但是因防控疫情常态化的需要，很多地方旅游景区、电影院线、演出活动、线下文化娱乐活动上无常营业，仍然承受着收入损失。

面对复杂的经济局面和国际市场的停摆状态，加大力度推动国内消费市场的重启应成为我国经济政策的重点发力点。

万博新经济研究院院长滕泰昨日发表文章表示："对冲疫情外部冲击，本次中国救助和刺激的规模应不低于10万亿元。考虑到投资已经不是拉动中国经济的主要构成部分，且新基建不足以挑大梁、大都市圈受制于城市化速度放缓和各项制度约束、铁公鸡为代表的老基建已基本饱和，而消费已经是拉动中国经济增长的主要力量，中小民营企业和服务业是就业主战场，经济救助方向应该以中小微民营企业、出口和传统制造业为主，而经济刺激方向则应以消费、服务业、新经济为重点。"

新元智库赞同滕泰文章提出的"经济救助应以中小微民营企业、出口和传统制造业为主，而经济刺激方向应以消费、服务业、新经济为重点"的观点。

新元智库认为，在国内消费市场和服务业，文化和旅游业一方面占比较高、就业人员数量庞大，对国民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较高，另一方面受疫情影响巨大，同时文化和旅游业中很多领域也是新经济领域，和互联网、5G、大数据结合紧密。因此，经济救助和刺激计划应给予充分考虑。

新元智库建议，要加大力度促进文化和旅游消费的重启，针对文化和旅游业应给予1万亿元的经济救助和消费刺激，进一步提高文化和旅游业在国民经济的作用和地位，提高文化和旅游业对国民经济增长的贡献率。

文化和旅游业的贡献度和疫情影响分析

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据显示，2019年我国服务业增加值为534233亿元，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为53.9%，服务业对国民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59.4%，比第二产业高22.6个百分点，拉动国内生产总值3.6个百分点，在国民经济中的稳定器作用进一步增强。

同时，消费对经济增长贡献率57.8%，拉动GDP增长3.5个百分点，连续6年成为经济增长第一拉动力。

2018年全国文化及相关产业增加值为41171亿元，占GDP的比重为4.48%。2018年全国旅游及相关产业增加值为41478亿元,占GDP比重为4.51%。2018年整体服务业增加值为469575亿元，文化和旅游业增加值之和的占比达17.6%。

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2018年，文化产业法人单位全年实现营业收入13万亿元，2018年旅游总收入5.97万亿元，文化产业和旅游业营业收入加一起有19万亿元左右。

可见，文化和旅游业在国民经济的作用和地位愈加重要。

同时，文化和旅游业对于就业也十分重要。

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18年旅游直接就业2826万人，旅游直接和间接就业7991万人，占全国就业总人口的10.29%。2018年文化产业全国市场主体就业人口是2789万，文化产业和旅游业就业人口超过1亿人。

除此之外，文化产业和旅游业自由职业者为数众多，比如《2017年中国网络文学发展报告》显示，截至2017年，国内45家重点网络文学网站的驻站创作者数量高达1400万人。据不完全统计，2019年上半年我国7大直播平台（映客、花椒、一直播、美拍、陌陌、A平台和酷狗）有效主播（收入大于0元）数量达144万人。抖音、快手等短视频平台上的职业创作者（PUGC）数量多达百万人。另外，在互联网音乐平台、音频平台上也有着大量的个体创作者。

文化和旅游业受到疫情的影响十分巨大，目前海外疫情的扩散也对文化和旅游业造成一定程度影响。

新元智库之前就分析认为，2020年文化产业整体收入损失大约为5000亿元，可能导致文化产业收入增长降低3%至4%。2019年文化产业规模以上文化企业营业收入增长率为7%，则2020年有可能降为3%至4%。旅游业2020年总收入有可能下降为42700亿元至51000亿元，相比2019年的66300亿元，下降幅度高达15000至24000亿元。

目前来看，因为海外疫情还没有到拐点，文化和旅游业受到的影响将会持续，有可能到下半年，甚至不排除贯穿全年。

世界旅游业理事会的最新报告预测，受疫情影响，目前全球有7500万个旅游业工作岗位面临威胁，2020年旅游业产值预计将损失2.1万亿美元。其中，亚太地区受到的影响最为严重，4900万旅游从业者可能失业，行业产值预计损失近8000亿美元；欧洲有1010万旅游业者可能失业，行业产值预计损失近5520亿美元。

从世界旅游业理事会的预测也可以看出，旅游业受到的影响是多么巨大。

加大稳岗补贴和消费刺激，推出1万亿元扶持和刺激政策

疫情暴发以来，消费需求几乎被冻结，离消费者最近的行业如餐饮、零售、旅游、娱乐等最先受到冲击，然后沿着供应链而上逐渐影响到生产端。刺激消费，有利于激活处在休眠期的消费，让消费先热起来，逐渐逆供应链而上，生产也能随着活起来，进而形成生产到消费的完整闭环的良性循环。

当前，我国已经出台了一些针对文化和旅游业的政策举措，基本上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针对企业减轻经营成本、提供贷款和再贷款、暂退质保金等措施，另一方面是发行消费券，意图使消费尽快恢复。

前不久，文化和旅游部与中国工商银行签订战略合作协议助力文旅企业纾困，加快行业复工复产，促进产业高质量发展。中国工商银行将为文化和旅游行业提供1000亿元新增授信额度，对受疫情影响的文化和旅游企业坚决做到不抽贷、不断贷、不压贷，通过多种方式做好融资接续安排，保障企业资金需求；实施临时性延期还本付息，建立"绿色审批通道"，发放利率优惠的"抗疫贷""用工贷""税务贷"信用贷款，精准帮扶民营、中小微文化和旅游企业；借助优惠的费率、强大的资金实力和完善的发行渠道助力文化和旅游企业发行疫情防控债等债券，降低企业融资成本，拓宽企业融资渠道。

上海市有关部门从减、免、退、缓、补、帮等六方面发力。"减"——为导游免除半年会费，为部分文旅企业减免租金2个月；"退"——向986家旅行社暂退质保金3.81亿元；"缓"——延长旅行社责任保险期限2个月；"补"——对住宿餐饮、文体娱乐、交通运输、旅游等受疫情影响较大的困难行业企业给予稳就业补贴；"帮"——联合中国建设银行上海分行为文旅企业提供100亿元信贷资金。

广西壮族自治区文化和旅游厅印发的《支持打赢疫情防控阻击战 全面振兴文旅经济的若干措施》明确提出，积极协调金融机构为困难的企业提供优惠利息贷款或短期低息（无息）贷款。

山东省政府办公厅近日印发的《关于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促进文化和旅游产业健康发展的若干意见》提出，从宣传文化旅游发展资金中安排1.5亿元，重点用于受疫情影响较大的项目建设、集群发展、设施升级改造、宣传推介、文化惠民活动等贴补。

辽宁省文化和旅游厅推动开展"春台行动"，帮扶文旅企业高质量恢复发展。各地市也制定"春台行动"落实措施，在暂退旅行社质保金、协调金融机构加大信贷支持等方面落细落实。

四川省文化和旅游厅与四川省农村信用社联合社合作，将为文旅企业安排150亿元专项信贷额度；江苏无锡明确提出要对揽客有力的旅行社给予最高200万元奖励等。

除了面向企业提供救助，各地也纷纷推出文旅消费券。

从3月初到目前，江西省发放的总额千万元人民币的旅游电子消费券，总量是20万张面值50元消费券。3月12日，浙江省文化和旅游厅消息称，浙江将推出总价达10亿元的文旅消费券和一亿元的文旅消费大红包。

3月13日，南京放出消息要发放总额高达3.18亿元的消费券，消费券面值根据不同类型按每份100元或50元设定，具体类别如下表。

山东济南面向景区、旅行社、影剧院、演艺场所、书店等文旅企业推出2000万元惠民消费券。

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各地已经推出的消费券总额大约在百亿元至数百亿元规模。

那么，上述已经出台的政策举措足够应对文化和旅游业产生的收入损失吗？

新元智库认为，目前已经出台的政策举措是有效的，但仅仅是开始，并不能够帮助文化和旅游业渡过难关，还需要加大救助和刺激力度。新元智库认为，政策举措有两点核心点，一是以就业为核心的企业救助政策，另一点是以促进消费为核心的刺激政策。

在企业救助方面，需要多少资金能够稳定文化和旅游业的整体稳定呢？

对企业救助的政策从保障就业来看，稳岗补贴是较为有效的办法。当前，已经出台的稳岗补贴计算方式为不超过该企业及其职工上年度实际缴纳失业保险费总额的50%给予稳岗补贴。根据社保相关制度，失业保险缴纳比例为工资的0.8%，10000元月薪每月缴纳80元，全年缴纳960元。如果按照现有的补贴方式，则可领取稳岗补贴480元。

我们对比一下失业保险金的标准和领取方式。

2019年失业保险金的标准是：1、失业人员失业前所在单位和本人按规定累计缴费时间满1年不足5年的，累计缴费时间每满1年的，可领取3个月失业金;2、满5年不足10年的，从第5年开始，累计缴费时间每增加1年增加1个月的失业金，最长为18个月;满10年及以上的，为24个月。失业保险金发放标准以当地最低工资标准一定比例确定。3、失业人员失业前所在单位和本人累计缴费满1年不足10年的，按最低工资标准的70%发放，满10年及其以上的，按最低工资标准的80%发放。

2019年，各地发布的2020年最低工资标准显示，北京、上海、广东、天津、江苏、浙江、广东、深圳这些省市的最低工资标准都已经超过2000元；河北、山东、河南这三个省份最低工资标准都已经大于或等于1900元；辽宁、吉林、福建、广西、重庆、四川、贵州、陕西、新疆这几个省份的最低工资标准在1800元左右。

从上面的对比可以看出，当前各省市普遍推出的稳岗补贴政策力度是很小的，对中小微企业稳就业的作用到底如何是很难说的。

因此，我们建议提高稳岗补贴的力度和数额，提高企业的获得感，进一步减轻企业的人员开支压力。我们建议针对文化和旅游业受到严重影响的行业，给予至少3个月最低工资50%的稳岗补贴，即每月1000元左右，3个月大约3000元的稳岗补贴。有条件的省市可以将稳岗补贴延长至4至6个月。这样的成本要远远低于失业保险金的支出。

根据前面的数据，文化和旅游业整体就业人数大约为2826万人和2789万人，总和是5615万人，据推测，受到疫情影响无常营业的中小微企业总雇佣就业人数大约占比30%，约为1600万人，按照每人每月1000元稳岗补贴，则3个月总体稳岗补贴需要4800亿元左右。

我们再来看消费刺激政策，需要多少钱能够刺激文化和旅游消费？

2019年，全国居民人均消费支出21559元，首次超过2万元，名义增长8.6%，比上年加快0.2个百分点；扣除价格因素影响，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实际增长5.5%，比上年回落0.7个百分点。

2019年，全国居民人均服务性消费支出9886元，增长12.6%，比上年加快0.1个百分点，快于全部居民消费增速4.0个百分点。全国居民人均服务性消费支出占全国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比重为45.9%，比上年提高1.7个百分点。

中国旅游研究院和银联商务股份有限公司联合成立的"旅游消费大数据联合实验室"发布《中国旅游消费大数据报告2019》，报告表示：2019年居民旅游消费占消费总支出比例达到18.8%，2019年全国居民人居消费支出为21559元，则旅游消费支出大约为4053元。这个数据和2019年国内旅游消费收入的57251亿元是符合的。

再来看文化娱乐消费支出。

2018年全国居民人均文化娱乐消费支出为827.42元，总量为11578亿元。

不考虑年份差异，则文化和旅游业总的消费数额为68829亿元。

消费刺激最好的方式是发放电子消费券。

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公共管理学院教授马亮发文表示，在见效速度、覆盖面、倍增效应、政策评估等方面，消费券特别是数字消费券比现金更佳。

消费券的核心是消费的乘数效应。

杭州商务局数据显示，从3月27日首期消费券发放至4月1日16:30，已兑付政府补贴6695万元，带动杭州消费9.49亿元。

假设消费券的促进消费的乘数效应是10倍，则500亿元可以创造5000亿元的消费。

根据本文前述分析，国内旅游总收入有可能从2019年的57251亿元下降为40075至42580亿元，则下降金额为12000亿元至17000亿元。

对于文化产业而言收入损失可能在5000亿元左右。

两者相加，文化和旅游业的总体收入损失大约为17000亿元至22000亿元。这应成为消费刺激的针对点。

按照1:10的消费乘数效应计算，则发放消费券的金额应在1700亿元至2200亿元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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