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闻记者 胡杰

哈登和裁判理论。

哈登持球面对阿夫迪亚，他示意队友拉开准备单打，先是运球向内探了两步，随后选择自己标志性的后撤步跳投。这一球，阿夫迪亚还是被哈登骗到，冲着扑向了哈登，将对方撞倒。

但有趣的一幕发生了：听到哨响的哈登一脸茫然坐在地上，眼神仿佛在说：裁判真的吹哨了？

这是哈登此前对阵奇才比赛中获得的第一个罚球，此时已经是第三节中段……赛季之初，哈登始终处在“这球应该犯规了，裁判怎么还不响哨”的状态中，这种失去哨音的“戒断反应”把他弄得心神不宁，“我打得有些犹豫，我清楚这一点，因为大家都看得到。”

哈登就是要不到犯规。

赛季前5场比赛，哈登以场均3次罚球排在联盟第63位，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在……似乎没有上一次。即便是新秀赛季，哈登场均也有3.2次罚球，如今的哈登正陷在NBA生涯罚球的最低谷。

阵痛期的哈登场均“仅有”15.6分7.6篮板7.0助攻，也是近十个赛季的最低值。究竟是被NBA联盟针对，还是哈登个人状态不佳，或许只有他自己明白。

哈登：我等的罚球迟迟都不来。

一代版本一代强，这代要削“万瓷王”

休赛期，NBA出台了一项新规：对于球员刻意制造犯规的非篮球动作，一律不予吹罚，这项新规从夏季联赛开始实施。

非篮球动作具体包括：投篮起跳时以异常角度伸腿；投篮时以异常角度撞向防守人；进攻球员运球时突然改变行进路线，向侧面或者朝身后故意撞向防守球员做投篮动作；进攻球员刻意勾防守球员的手臂索要犯规。

这项规则的大背景也很好理解：上赛季东契奇的“跳远式投篮”、特雷·杨的“急刹式抛投”，以及背手防守哈登的场面愈发频繁，让比赛攻守双方失去了平衡，联盟不得不出台规则，防止球员在场上“碰瓷”。

规则的调整，自然得到了防守球员的支持。看到消息的“追梦”格林，甚至在前往训练的大巴车上喊出了声：“看到那些人没有得到哨子就很有趣，你们再也逃避不了了！”

裁判似乎对哈登异常严格。

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正是格林的队友库里。勇士第一场季前赛，首节的一次进攻，他选择了后撤步跳投，开拓者球员利特尔立刻扑防。于是库里一个前迎，和利特尔撞了个满怀。

只是利特尔高举的双手和场上一瞬间的寂静告诉大家——这回联盟来真的了。

赛后库里笑嘻嘻地说：“一开始肯定会有些混乱，任何重大的变化，都需要一些时间来调整。我敢肯定会有一些滑稽的事情发生，就像此前的后撤步规则一样。”

正如库里所说，新赛季最常见的画面是“一人投篮四人惊呼”，场上十人像是卡帧一样暂停半秒后，防守方才想起收下篮板追身推反击。

数据也在佐证着联盟规则的改变——场均罚球出手榜单，前五名是清一色的内线长人和锋线突击手，而上赛季这份榜单前五只剩下字母哥一人。

不过数据也显示，联盟为了推行这一规则，有些矫枉过正的倾向：赛季前四轮，球队场均罚球次数为19.5，是联盟执行24秒进攻时限以来的历史新低，甚至罚球与运动战出手的比例也降低到了历史最低的16.2%。

考虑到裁判也在适应规则和树立威信，“万瓷王”型球员确实在赛季之初遭到了不小的打压。

哈登开季低迷似乎不是第一次。

严打？哈登成了反面典型

论罚球次数，新赛季的外线球员确实跌幅明显。

特雷·杨本赛季场均5.3次罚球，上赛季场均8.7次；东契奇本赛季场均4.7次罚球，上赛季7.1次；哈登本赛季场均3.0次罚球，上赛季7.3次。

虽然这些数据样本还小，但上赛季被大家视为“造犯规先进代表”的几位，在罚球数据上确实遭遇大幅下跌。

不过相比而言，哈登断崖式的下跌也让人颇为意外。即便是2017年联盟出台规则“球员在突破时挥舞手臂触碰防守球员不再被判投篮犯规”，后者的罚球数也只是从10.9次下降到10.1次，并且在此后的两年逆势生长。

为何此次规则一出，被网友调侃“深夜研究篮球规则”的哈登，遭遇了如此重大的规则“滑铁卢”，场均罚球数直接跌回12年前的新秀赛季？

主帅纳什把原因归咎于联盟在树典型：“我觉得哈登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成为了联盟挑出来的典型，就是为了告诉大家我们不会吹那些犯规了。”

“但实际上哈登很多时候确实被犯规了，裁判却太敏感，所以不吹。”

哈登自己场上的迷茫也反映到了赛后发言：“无论要调整什么，犯规就是犯规，这很简单。我觉得他们有些过度强调新规则了，甚至有时候不是针对规则，而是针对某个人，很明显有些回合是犯规的。”

不过这些回答并不能说明哈登为何从一个场均25+10+8的球队核心，跌到场均只有15.6分7.6篮板7.0助攻4.4失误，命中率只有34.8%的球员。

哈登眼睛瞪得像铜铃。

毕竟在欧文“不在五行之中”的这段时间里，他应该像大哥杜兰特一样打出成吨伤害，告诉球迷即便只有“哈登+杜兰特”，篮网也是夺冠大热。

而且即便特雷·杨和东契奇同样无法像以前一样频繁站在罚球线，他们的新赛季数据也没有出现“大跳水”。

因此哈登状态不佳的原因，绝不是因为一项规则的调整带来的。作为一名曾经场均36.1分的得分王，他有太多能将球搁进篮筐的方式，绝不是限制了罚球就能轻易击垮的。

毕竟古往今来，规则最多只能限制超巨，而非扼杀。

哈登的罚球变成了场均3个。

伤了、老了、体系变了

那么哈登究竟怎么了？他自己或许已经给出了答案：“我打得有些犹豫，我清楚这一点，因为大家都看得到。”

而从纳什的只言片语中也能窥见一丝原因，“腿筋伤势100%影响了他冲击篮筐，伤后恢复的6-8个月来他很少打篮球。”

虽然哈登新赛季开始前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完全康复，但是比赛中他总是处在一种“匀速运动”当中——哈登从来不是一个以绝对速度著称的球员，更多使用的是节奏的变化，但这种变化在新赛季似乎很少能见到。

就像纳什对他的评价一样：“哈登需要找到那种节奏、那种健康、那种自信、那种爆发力，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挑战。”

休赛期，我们看到许多关于哈登减重的报道，新赛季的亮相似乎也“卓有成效”——至少比上赛季大腹便便的样子要强上许多，但爆发力不足+体重变化，都让哈登没能适应目前这副身体。

新赛季第一周，哈登在限制区的出手降到了2.7次，上赛季则是4.6次，命中率也从62%下滑到了37.5%。这种断崖式下跌，更多源于自身状态，而非规则影响。

队友能否再次拉起哈登？

当然，状态断崖下跌的哈登不多见，但开赛季低迷的哈登大家可太熟悉了。从2014-2015赛季开始，除了拿下MVP的2017-2018赛季和缩水的2019-2020赛季之外，哈登在10月和11月的表现总是低于赛季的平均水平。

哈登就像一台老爷车，起步阶段一向不是非常顺滑，尤其是这台老爷车也已经32岁了。

除此之外，你不得不聊到球队因欧文离开带来的动荡，最明显的便是纳什对阵容的不断调整。

赛季前两场，布鲁斯·布朗被纳什放在了板凳最边缘，但看过上赛季比赛的人都知道，目前的阵容中哈登和布朗之间的挡拆才是球队最适配的进攻套路。

显然，纳什也在尝试自己的新套路，比如让杜兰特持球发起战术的比例增加，比如哈登和卡特、米尔斯等人搭档后场，或者是格里芬和克拉克斯顿搭配等。

一个状态正佳的哈登或许能靠着无差别单打来解决阵容磨合问题，但是一个缺少爆发力、身体依然在找寻节奏的哈登，或许就要经历一些不适了。

至于哈登能不能找回MVP时期的状态，他多年来的经验告诉大家：新赛季刚过一个多星期，我先花一个月找找状态再说。

毕竟NBA没有任何一个得分王，会输给一个规则。

责任编辑：腾飞

校对：施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