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段离 随着天河体育场最后一盏大灯关闭，2021赛季中超落下了帷幕。最后一轮，或悲或喜，或忧或愁，各种面孔，再次演绎了整个赛季的欣喜与悲怆，“不容易”几乎是每个人都会发出的慨叹，无论是身在庙堂还是人在江湖。而在广州略略湿濡的空气中，也有了些许春天的味道。

执掌泰山447天，先拿2020足协杯，再拿2021火神杯，甚至，还有双冠王的机会，而且，机会很大。

郝伟，是幸福的。

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12年前长沙的那个夜晚，金德老总金辉告诉他，朱波下课了，剩下的4轮比赛，“你来带”。

郝伟就这样上了位，那一年，他33岁。

很多人都说，郝伟从小就是当教练的材料，健力宝在巴西的时候，当其他人在外面或者打台球或钓鱼的时候，他一个人在房间里练字。

据说，1999年桑特拉奇为球员开设理论学习班时，郝伟是听讲和做笔记最认真的一个。

“他的话不多，但说起来，和别人不一样。”曾在中国女足辅佐过郝伟的健力宝队友马永康曾这样评价他，“成熟、看得远。”

而在2021赛季，不管泰山处于何地，郝伟依旧说的不多，他说是压力太大。

金德助教＆代理主帅、中国女足助教＆主帅、广州助教、泰山技术总监＆主教练助理、国奥代理主帅，郝伟，沉淀了怎么多年，现在，终于勃发。

就这样，郝伟成了中国足球顶级联赛历史上，以球员和主帅身份拿到冠军的第一人，也是12年来第一个拿到联赛冠军的土帅，上一个是2009年中途接手国安的洪元硕，也就是在那一年，郝伟初尝顶级联赛滋味。

27年职业联赛，17位顶级联赛冠军教头，只有6个是土帅，郝伟的成功，自然会给土帅带来更多希望，事实上，到最后一轮时，中超16强已有7队是土帅，2022年，也许会更多。

需要说明的是，土帅上位，非实力使然，但存在即合理，有野望才有动力。

2021年2月的最后一天，拿到中超冠军108天后，张近东为已更名为江苏队的苏宁足球，亲手按下了“停运”键。

那一刻，外界仿佛看到了课本上描述的资本主义社会经济危机到来后，农场主宁愿将牛奶倾倒到河里，也不愿白白送给需要的人。

不明白、不理解，当然，还有悲愤。

曾和张近东喝过交杯酒的许家印，同样处处碰壁，频频爆雷，这位背负了近两万亿债务的大佬，也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在2021赛季的某个阶段，人们很担心，许家印会和张近东一样，也按下“停运”键。《南风窗》在今年1月做过一期《大佬黄昏记》，三位来自足球圈，除了张近东、许家印，还有王文学，事实上，如果放宽界限，王健林、张力、周金辉……同样过得不如意，昔日笑傲江湖，如今雪夜逆刀。

中国的足球江湖，再无大佬。

幸运地是，广州队存续下来了，第二阶段时，没有了外援，没有了外教，甚至连非血缘归化球员也离开了，但在郑智的带领下，他们不仅完成了这个赛季，还拿到了季军——虽然是恒大入主广州足球后最差战绩，但已经足够他们骄傲，就连莱科都说“我喜欢广州队的踢球方式”。

可以肯定的是，未来，也就是股改后，广州队将换一种活法，没有大佬保护下的快意恩仇，却可能有平和从容的岁月静好。

最后一轮，眼泪很多。

张外龙哭了，62岁的他，到了最后一场比赛时，似乎很难控制自己。

赛前发布会，赛中指挥比赛，赛后围在球场，张外龙都在流泪。

在华近10年，重庆4年，2021年，可能是张外龙最难的。

他说，自己很抱歉，向球员们的家人，也向球员们——重庆队经历了什么，张外龙很清楚，所以，能坚持到最后，他很感慨。

在中国，张外龙经历过辉煌，也遭遇过失败，甚至还有羞辱——当年在青岛，一曲吉他过后，他几度哽咽、泪流满面，他的声明只是说明，他不想背锅。

其实，张外龙的眼泪，感慨的不容易，同样适用于河北、适用于青岛，适用于广州，适用于所有遭遇了欠薪的球队。

哭过，闹过，威胁过，但最终，他们守住了底线。

中国足球人，教练也好，球员也罢，都要学会适应，曾经燕鲍翅肚，如今清粥咸菜，活着是最重要的。

红山口会议开启职业化，是为中国足球第一个春天；反赌扫黑后大批资本进入，迎来第二个春天……

下一个春天，终将到来！